陈慧继续走着,向着城市的腹地,街道渐渐宽了,行人渐渐多了。
如果说刚才是在一个偏远农村的话,那么现在就到了一个乡镇了,再远处可见县城的影子,更远处则是大都市的高楼大厦。
走着走着,陈慧被街边的一个钉鞋匠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个钉鞋匠发出了什么声响,或者做出了什么举动,而是因为他长得太丑了,丑到让人头皮发麻。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背上顶着一个高耸的锅子,撑得衣服都盖不住背,两条像老柳树杆的胳膊支棱着,仿佛随时可能振翅高飞;脸上想必是害过什么皮肤病,结着一块一块发黑的硬痂,横纵交错着一些沟壑,看上去像一个斑驳的乌龟壳。
陈慧从钉鞋匠身边走了过去,停顿了一下,心想,如果把李玉嫁给这个钉鞋匠,那就太过瘾了。
当时她只是这么随便一想,并没打算要付诸实际,知道这不现实,可是随着心中的幻想越来越清晰,那种报复的冲动就越来越强烈了。
她是赵小禹的双胞胎妹妹,本质上和赵小禹是同一类人,有恩必偿,有仇必报,鬼心眼贼多,胆子也大。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权衡了一番利益和风险之后,返了回去。
她走到那个钉鞋匠面前,赔着笑脸问候了一声“大爷好”,然后向他问路,然后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爷聊起了天。
当陈慧问起钉鞋匠有几个子女时,钉鞋匠生气了,眉眼一竖,说:“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我长成这副样子,哪有女人愿意嫁给我?没女人哪来的子女?”
陈慧见机会来了,便说:“大爷,现在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到?”
钉鞋匠叹口气,沮丧地说:“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有钱还用干这捧臭鞋的活吗?”
陈慧趁热打铁,伸出一个巴掌:“我手上有一个,你给五百就行!”
钉鞋匠的眼中顿时闪出亮光来,但是不信,哼了一声:“五百?别让五千听见!”
“我只要五百,这个女人三十来岁,是个寡妇,长得蛮漂亮的,身材又好,前凸后翘的。”
“你不骗我?”半辈子没见过女人的钉鞋匠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骗你干嘛?我把她带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就是干这个的,挣的就是这份钱。”陈慧信誓旦旦地说,“不过,你一定要看好她,跑了我可不管,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钉鞋匠想了想,发狠地说:“你要是真给我带过来,我多给你一百都行!”
陈慧于是给老汉如此如此地交代了一番,老汉听得眉开眼笑。
告辞了老汉,陈慧在街上溜达了一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返回到李玉的住处。
她的想法是,她站在院门口,把李玉叫出来,然后把她带到钉鞋匠住的地方,就万事大吉了,不仅报了仇,还赚了五百块,也算是补偿了丢失的行李。
现在是白天,她只要不进那套院子,就随时都能跑掉。
可是那套院子的大门从外上着锁,陈慧正在失望时,看见李玉抱着孩子从胡同口走了过来。
陈慧走后不久,李玉就和表哥躲出去了,坐在街边的面包车里,监视着外面的情况。
他们想,如果陈慧带着她的女同学过来,他们就现身;如果是带着警察过来,他们就直接逃走。
房子是按月租的,身份证是假的,车是套牌车,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看见陈慧是一个人回来的,两人不禁疑惑,但他们绝对想不到,陈慧已把李玉卖了。
李玉让表哥留在车里,自己抱着孩子过来询问情况。
陈慧苦着脸说:“我同学耍大小姐脾气,说她不买票,要卖票,玉姐,要不,你让她卖票吧?她的口才可好呢,十来八个人说不过她。”
李玉问:“她人呢?”
陈慧说:“我先回来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同意了,我再去叫她,免得让她白跑一趟。”
陈慧去而复返,李玉早对她没有了戒心,想了想说:“好吧,买票其实就是个体力活,谁都能干,我们确实更需要会卖票的,你让她来吧。”
“玉姐,”陈慧搓搓手说,“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我嘴笨,跟她说不明白。”
做为人贩子,从来只防被拐卖者逃跑或报警,从没操过被人拐卖的心,再说,陈慧如果报了警,警察直接来抓他们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加上急欲得到赵筱雨这个“货”,李玉痛快地答应了。
陈慧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那个钉鞋匠的住处。
在此之前,陈慧跟着钉鞋匠去认了路,那是一套远离街道的一处破院子,四周较为荒凉,旁边有个废品收购站。
在路上时,陈慧找了个借口,把那个孩子要了过来。
出租车到了那套院子门前停下,两人下了车,进了院子,陈慧带着李玉进了一间屋,屋里空无一人,收拾得还算干净,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屋里散发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这是陈慧先前让钉鞋匠收拾的,说人家女的来了,看见家里又脏又乱,肯定转身就走,当时钉鞋匠说:“我把里里外外全换成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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