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晌午时已经尽人皆知。入夜之后,连冷宫中的庾晚音都听说了——还是夏侯澹给她八卦的。
庾晚音眼皮一跳。“你知道这通常意味着什么吗?”
“怀孕?”夏侯澹摇摇头,“现在都这么传,但我没碰过她啊。”
庾晚音表情复杂。
夏侯澹反应了过来:“……啊。”
庾晚音拍了拍他。
“所以她最近见到我就跟饿虎扑食似的,原来是为了让我‘喜当爹’?”
这用词成功地戳到了庾晚音的笑点。她忍了又忍,同情道:“八成是这样了。”
夏侯澹困惑道:“可她喝过避子汤了,当着我的面喝的,一大杯。”
“那杯茶里除了避子药,还有迷魂药,或许药性冲突,抵消了一部分。而且谢永儿是天选之女,天赋异禀的,在原作里顶着太后和各方宫斗势力的压迫,也顽强地怀了孕——顺便一提,孩子也不是你的。”
“是谁的?”
庾晚音又拍了拍他。
夏侯澹无语。“端王居然如此鲁莽,我真是高看了他。”
“喝过避子汤了嘛,双方都觉得很安全。他或许还想着即使真有了孩子,也可以蒙混过关,毕竟谁能想到你居然……守身如玉,碰都不让碰呢。”
回想起夏侯澹惊醒时那一脸“吾好梦中杀人”的样子,庾晚音笑容里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揶揄。但再想起他对谢永儿敬谢不敏,便又有一丝窃喜。
她是现代社会成年人,长得不差,穿来前也是处过对象的。而夏侯澹以前既然是演员,在那种狂蜂浪蝶特别多的行业,一直单身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她不介意前任这种存在。但有过前任是一回事,穿成皇帝后顺水推舟地坐拥后宫,那是另一回事。
前者还在感情范畴,后者就差不多在道德层面了。
以前她没有沦为恋爱脑,也就没有特别留意。现在她降级了。她唾弃自己。
夏侯澹淡淡道:“我又不喜欢她。”“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人君子的,实在是这吃人的皇宫中的一股清流。”庾晚音半开玩笑地夸奖道,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音。
她意外地抬头望去,恰好捕捉到夏侯澹垂下眼帘的动作。他似乎延迟了半拍,才微笑道:“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庾晚音愣了愣。
夏侯澹在她面前,似乎很少露出如此虚假的笑意。
各方博弈了大半个月,太后或许是不想落下一个不顾大局的名声,最终松口,同意了放燕国使臣入朝贺岁。
秋色渐深,礼部已经开始着手为冬日的千秋节做准备了。
千秋节是皇帝的寿辰,按理应是举国同庆的大事。但上回在国库门前闹了那么一场之后,夏侯澹便顺势提出俭政节用,今年为太后修陵寝耗资巨大,自己的千秋宴便一切从简。
消息传入民间,加上今年的几道政令,夏侯澹的名声大有改善——至于被他顺带暗损了一把的太后如何反应,就不为人知了。
但无论如何从简,祝寿的酒宴还是免不了的。今年除了群臣之外,还安排了周边几个小国的使臣来朝献礼。
礼部忙得热火朝天,连带着钦天监也多出许多活计。
杨铎捷焦头烂额。
他作为刚进钦天监的底层文员,顺理成章地被安排了最累的活——每天两头奔波,与礼部对接,敲定各种良辰吉时、器物方位和仪式顺序。
最让他不满的是,这工作不创造任何实际价值,全是面子工程。
杨铎捷和李云锡一样,讲求实干,对这些流于形式的繁文缛节非常鄙夷。他一边巧舌如簧,为一个开饭时间找出八种说法,一边心中苦不堪言,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入朝是否值得。
就在这种情况下,夏侯澹还在小组会议上下令:“杨爱卿争取一下,礼部安排接待燕国使臣的流程时,你也尽量参与。”
杨铎捷彻底尥蹶子了。
他尥蹶子的方式比李云锡艺术得多。“陛下,这燕国如果来者不善,咱们再如何精心接待,恐怕也不能使他们回心转意啊。”
夏侯澹面无表情地将一封信放到桌上。“汪昭在使臣团出发不久前寄出的,前几日才收到。”
众人阅后大惊。
汪昭表示自己临时改变行程,不再与使臣团一道回大夏。原因是燕王热情好客,一再挽留,请他多留些时日,共叙两国情谊。
尔岚道:“汪兄他……”夏侯澹道:“没有别的消息了。”
君臣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说话。
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蹊跷。
杨铎捷挣扎道:“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燕国竟然不把汪兄送回,该不会已经……”
夏侯澹却很淡定。“原本也没指望他们安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这边也不是全无准备。所以你必须参与接待他们,到时才好便宜行事。”
太后身旁的大宫女密切观察了谢永儿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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