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刚响起,李向南和王德发便扑到了铁窗边,翘首以盼的看着探监室的门口。
他们期待着彷徨着不安着,很想看到张敬阳的身影,可又怕看到对方那道‘饱受摧残’的身影。
很快,一道消瘦的人影被狱警带着,走了进来。
王德发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大男人瞬间眼泪就飙了出来,把脑袋死死抵在冰凉的铁栅栏上,吼道:
“张哥,小张哥,是我啊,德发,你的好兄弟德发啊!你怎么瘦了,你怎么瘦这么多啊,你的头发呢……”
他叫嚷着,还要伸手进去摸对方。
也不怪王德发失态,就连李向南看到张敬阳此时的状态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见他的身形整个都消瘦下去一圈,标志性潇洒的半头长发已经被全数剃去,只留下贴着脑袋的一厘米平头。
眼眶深陷,双目无神,完全是一副很久都没有睡好的状态。
他听到声音还有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让人瞧见忍不住的便会心疼。
听到王德发歇斯底里的咆哮,张敬阳好像缓了半天才抬起头,先是茫然的看了一眼,随即快速的低下头去,好像又有些狐疑,猛地瞧了一眼王德发。
李向南见他好像不敢相认,也赶紧走了过来,轻声道:“敬阳,是我,李向南啊,还有德发,你的德发兄弟啊!”
“向南!德发!”
张敬阳怔了怔,那张惨白的脸上好似涌起无数的委屈,扑通就软在了铁栅栏后头的桌上,被狱警扶着才堪堪能趴在上头。
“向南,德发,我……我真不是特务啊,我不是特务!你们跟他们说,我是好人,我是好同志啊!我会画画,我画了好多出彩的画,我是西川的骄傲啊,我是老家的名人!我的画也有人买的,他们很看重我的画的,我是画家,我是画家啊,我不是特务!”
“我真的是来这边找草药的,我没拍什么照,真的没有啊!师兄眼瞎了,他是替我眼瞎的,我不让他好起来,我良心难安啊!有人说这山上有决明子有白芍,我就来了,我真不是特务啊!”
张敬阳激动的哭诉,泪洒当场,这连日来的委屈,让他语无伦次,情绪失衡,看到李向南两人好像找到了走出这里的希望。
“张哥,别怕别怕,我们就是来救你的,我们找到你了,可算是找到你了!”王德发把手伸进铁栅栏里,死死与他握住。
李向南也把脑袋贴近了铁窗,轻声道:“敬阳,你吃的怎样?是不是没睡好?”
他知道张敬阳的个性,一直是个追求烂漫和自由的人,被关进这里,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后果。
失去了自由和希望,人就会变得颓废和消极。
更别说是张敬阳这个一身艺术细胞、崇尚天地的画家了!
入目所及,只有高高的围墙,厚厚的铁窗,千篇一律的表情,和能够一眼望到死的人生。
张敬阳的灵性一旦被磨灭,这对于一个惊才绝艳的画家来说绝对是灾难。
灭顶之灾。
“吃的还行,”张敬阳的情绪好半天才缓和过来,但他的狱服却被擦的湿了半截,“就是没自由……”
慢慢的,张敬阳开始将这些天的遭遇一点一滴的说出来。
“师父!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很好啊?”徐七洛站在秦若白旁边,看着这一幕很是动容。
“生死之交,你说呢!”秦若白没有过去,给了他们三个人充分的交谈空间!
徐七洛没有作声,但却恍然的点了点头。
秦若白深深看了一眼李向南的背影,来到旁边的一张圆桌旁坐下,南峰和刘宇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所长,南所长,我们把事情碰一碰吧!”
“嗯!”刘宇很干脆,将旁边的文件和档案袋都拿了出来,“南所长,这是我在东城区街道办开具的身份证明,街道办那边,这几天我交代过,他们跟西川方面沟通过,查到了张敬阳的身份,确实是西川人!也是当地有名的画家!”
“他曾经在燕京学艺将近十年时间,跟着张之胜的父亲张玉千,深居简出地学作画,附近老一辈的居民都可以作证!这是我们在调查张之胜受侵害案件中,为了梳理两人的社会关系,调查到的,可信度百分百!”
南峰点点头,开始翻看文件,和相应的介绍信。
“南所长,我早上跟街道办的同志通过电话,他们给你们所打了几个电话,接电话的同志换了好几个,我看肯定是你们一忙,把这事儿就漏了!”刘宇笑着说。
南峰汗颜,瞧了一眼秦若白,也十分不好意思,“恐怕事情还真是这样!咱们之间的信息出现了不对等,误会了张敬阳同志了!”
“嗯!”刘宇又将旁边的档案袋拆开,“这是九月十四日,张之胜侵害案的立案档案,张敬阳的这位师兄在早晨洗过脸之后,眼睛确实瞎了,目前这件事情我们还在调查,若白同志来的路上跟我说了,这件案子市局要接过去调查了!”
秦若白适时插话道:“所以张敬阳身为张之胜的师弟,他是有理由在获知有草药可以给师兄治疗眼疾后,去往十三陵附近的大山里自己寻药的!他的照相机,也不是什么特务工具,他本身就是画家,一直酷爱摄影和绘画,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刘宇又补充道:“至于介绍信,张敬阳同志也是太急了,出这么大事情,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