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林若言挥手,将满身爬着的苍蝇挥走。
“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我的女儿你要自甘下贱吗?也要去争夺别人的男人吗?”
“我没有,我没有自甘下贱,我也不与人去争。”
林若言睁开眼睛,直面近在咫尺流着血泪的女人,她的眼珠一片漆黑没有眼白。
“你记得就好。”女人满意的笑了,整个人如同一阵黑色的烟雾般消散,暂起的一丝心魔散去。
林若言扭头望向透过雕花窗格洒落进来的月光。
这次是真的醒了,鬼知道她是做了个什么梦,睡是睡不着了。
打开房门,天地间月华倾泻如水,轻踩栏杆飞向了房檐上。
手中一挥,出现了一罐醉明月。
她所住的房子是一座歇山式的屋顶,轻踏砖瓦,林若言踩在了房顶的正脊上,踢掉了一双鞋子,坐了下来。
林酒儿送她的酒都是小罐装,不讲究一个人喝得时候,林若言可以单手握住罐身自饮自乐。
“醉明月敬明月。”
林若言单手提酒对着夜色下半空中的的白色玉盘。
这个年代这个地方,夜幕很晴朗,她所住的房间地势也高,十六的月亮看着好似离得很近。
“古今同此月,照破世间人。”林若言对着酒罐喝了很大一口,一些酒水洒落在衣襟上并没在意。
“没想到会有一天要拿酒当助眠,真是矫情。”林若言自言自语。
喝尽手中的酒,放下酒罐起身,兰花指捻,她想起了草原上那一夜。
很久没跳舞了。
抬脚在窄窄的正脊上方月下起舞,随着步伐的旋转速度越快,左旋右转不知疲,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残影,却也总没有越过那条正脊。
“若言。”
林若言放慢了步伐,迷离中看到张启灵穿着一袭白色长衫,手上拿着一件披风,站在月色下静静的看着她。
如那晚一样,他扶住了她的腰身。
“小哥。”
睫毛轻颤,终于承受不住那一层厚厚的水雾,一颗颗滑落,汹涌而出。
“我要放下你了。”
张海峡垂下眼睫,她的眼泪烫落到了他的胸前,像是熔岩一般,灼烧得他心上发疼,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林若言忍不住伸手,去描绘他那依然安静的眉眼,却在半路中收了手。
不是她的男人了,不能碰。
闭眼将眼前的人狠狠推离自己的视线。
张海峡没有防备,直接被推落下去。
如果不是他本能还在,及时反应过来,在掉下去前抓住了戗脊的位置,说不好就被推下了楼。
等他再爬上来时,发现林若言已经抱着正脊一头的螭吻呼呼大睡。
张海峡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子,想叫醒她回房去睡,却发现她睡梦中泪水依然不断。
“妈妈,言言不争,也不下贱。”
眼泪顺着他擦泪的手指滑落到他的手心,微微泛疼,一时心下波澜起伏。
张海峡清淡的眼底,似有什么在挣扎。
最后还是放任了自己唯一的一次逾矩放肆。
拿出手帕擦净她的脚,将鞋子给她穿上。
又将披风裹在了她的身上,扶起趴在螭吻上的林若言,小心翼翼用手擦掉她脸上的灰尘和泪,将她揽入了怀中。
满身的酒味在他的鼻子中似乎也闻不到了,只有那时不时晕染在他颈间的湿润,仿佛烫在了他的心上。
张海峡紧拥着她,就这样静坐到月落星沉至晨曦初照。
“若言,若言,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林若言被张海峡推醒。
她茫然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昨晚跑到房檐上喝酒了。
起身发现身上还有一件披风,有点尴尬,讪讪的说道:“没想到海峡你眼睛还挺尖的,怎么发现我在房顶上的?”
“来叫你吃饭时,这屋顶突然掉下来一个酒罐,才发现你在上面,天气还是有点凉,就带了披风上来。”
张海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问道。
“你怎么跑到这上面了?”
“呃,这不是昨晚月色太好,想体验体验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林若言闭了嘴,她现在不想看到和听到三这个字。
“我们先下去吧。”张海峡眼睛移开,掩去了自己昨晚没有叫醒她那不堪的私心。
“好。”林若言起身,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穿上了。
“我刚才上来时,见你鞋子踢落在在一旁,就先帮你穿上了,也就是若言你身上有功夫,在这上面待了一夜没有掉下房顶。”张海峡见她脸露一丝疑惑,开口说道。
林若言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跟着跳下了楼。
昨晚想通后,放下……让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再次修炼起来心法,也没有了那种不畅通的淤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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