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撕碎
第四十七章撕碎
一路上,陈洁的车开得极慢,城市宽阔的马路在深夜任行其道,通畅无阻,可陈洁恨不得多堵车一会儿。拉着纪晴的手总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太短太短,上班工作时她只会对她职业的微笑,那样生远有礼。下了班,虽然握着她的手,可有时候也觉得不真实,有些陌生。
“我到了。”在车里坐了很久,张洁一直拉着纪晴的手,汗液有些潮腻,纪晴低低地说道。
陈洁伸了伸腰身,轻轻地抱住纪晴,很久才放开她。
“今天怎么了?对我这么依依不舍?”纪晴摸了摸陈洁的脸,那是一张很纯净的脸,在努力爱。
“是呀,我天天对你依依不舍。都怪你,害我日夜辗转难眠。”陈洁宠溺地撸着她的头发笑道。
纪晴下了车,走了几步,陈洁也突然下车拉住了她,纪晴顺势倒在陈洁的怀里。
灼热的唇轻轻触碰到她的唇,温湿的舌尖带着探索悄悄缠绕她的舌唇,又轻划过她的口腔,细细地温柔地吸吮着。
纪晴木纳地回应着,手围绕住陈洁的腰,他的吻不容拒绝的炽热和窒息。
离开他的吻,陈洁把纪晴搂抱在怀里,纪晴踮着脚尖,头叩在他的肩头。月光下,一抹熟悉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银树下,透着路光灯,那抹修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纪晴看见林云初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孤独,那么萧凉,让人心疼。陈洁的车终于缓缓开动,消失在纪晴的视线范围内。她拿着钥匙,本应该头也不回地上楼回家。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当他从来没有来过。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在她转过身跑向另一个方向时,任何对与错,原谅或者仇恨都不重要了。她只是想质问,质问他为什么深更半夜在她家的楼下,问他想干什么?
可是面对着他,他的双目充血那样绝望地望着她,极其疲倦不堪,又似悲痛难抑,头发被抓绕而起,十分愤怒地竖立着,浑身充满酒气,像个颓废的浪者,心疼得让人想抱住他,给他温暖。
“你,你怎么了?”纪晴担忧地问道。
林云初没有说话,抽出一根烟,狠狠地吸吮着,吐出团团烟雾。他什么时候也抽烟了?是呀,他们分开快五年了,这近五年的空白谁也不知道谁,他们已经没有交集了。“云初。”纪晴拉着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五年后第一次再唤他的名字,依然熟悉却是让人心痛的。
他的脸埋在烟雾下,看不清楚,但她分明地感觉到他的悲痛。
烟头烫了他的手指,纪晴扔了他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
林云初突然抱住了纪晴,低低地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哑的、凄厉的、悲痛的、含混的、无助的,像沙漠里划过的飓风,这让纪晴猝不及防。伸手迟疑着去拍他的肩,林云初更紧地勒抱住她,透不过一丝气息。好像刚才也有一个人这样抱着她,纪晴觉得自己像左右摇摆的木钟,恍恍然然的。
“我母亲死了,她死在我的手术台上,我拿着手术刀下不了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被送进医院,已经失血过多,我无能为力,我一直颤抖着手,我无法下手,她死了,我以为还有很多机会,可是她死了,我甚至连叫她一声妈都来不及,她就这么走了。她连死也不和我说一声,就这么走了。她说过,她欠我的,要用一辈子来还的,可是她就这么死了,撒手去了。”林云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乱。
纪晴感觉自己的肩头被泪水濡湿了,他的母亲死了,那个时髦漂亮的女人死了,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就这样,这个晚上纪晴任由林云初抱着她,给他需要的温暖和充实。坐在公园的长登上,他们像情人般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林云初幽幽地讲着他的故事。
“我从来被寄养在外婆家,母亲十九岁生下的我,外婆说,好几次她恨得都想把我扔下家门前的长汤河。十岁前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直到十岁时,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来找我,他说他是我的父亲,一个落魄的艺术家。母亲十六岁爱上他,疯狂地爱上他,十八岁有了我,毅然地生下我。可是一个不得志的艺术家,连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又用什么来承诺生活呢!母亲把我托给外婆,一个人在外面,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后来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开始的每个月到后来的三个月,甚至一年。直到有一天她带来了一个男人,开着车,停在外婆家的门前,我喊她妈,她尴尬地笑着,对那男人说,这孩子是个孤儿,特别想有个母亲,所以见谁都想喊母亲。外婆也在一边附笑着,原来我的存在是个尴尬的多余物,或者说绊脚石。”林云初的声音哽咽着。
林云初的母亲是出车祸,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奄奄一息。林云初开始并不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医生的冷静和理智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完全失控、绝堤。
纪晴摸着他的脸,那是一张伤感的脸,并不纯净,却让人心疼。
在寒冷的冬夜,呵气成雾,却互相留恋着彼此温暖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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