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叹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是啊,你讲的问题确实存在,不过快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东兴市就会太平了。”
“到那时,我们应该把握住机会,把工作尽快搞上去,大好局面,来之不易。”
张东峰点了点头,看见穿着蓝色旗袍的女服务员推门进来,就没有说话,等到酒菜全部上齐,服务员小心地退了出去,才笑道:“但愿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形势很不乐观。”
李元朗拿起酒瓶,倒了酒,笑道:“东峰,我们要有信心。那句话怎么说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有你这样朝气蓬勃的领导干部在,东兴的工作肯定能做好。”
张东峰拿起酒杯,谦逊地说道:“领导,您过奖了。来,咱们碰杯!”
李元朗笑了笑,与张东峰碰了杯,把杯中酒喝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完,才慢悠悠地说道:“东峰,说实话,你到东兴市后做的这些工作,我都看在眼里。”“从解决东兴重工的老大难问题,到摆平纪委的岳独峰,再到反腐倡廉工作,以及现在整顿行业风气,加强东兴市的软环境建设,对于你超强的工作能力,以及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我非常欣赏。”
张东峰微笑着将杯中酒满上,摇了摇头:“领导,再这么夸下去,酒还没喝多少,我就要醉倒了。”
李元朗拿手捂着酒杯,笑道:“东峰,你是海量,多喝点。我酒量有限,只能慢慢陪着。”
张东峰碰了杯,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嘴里,不动声色地说道:“领导,这次请我喝酒,不是专门为了送高帽吧?”
李元朗放下酒杯,仰坐在皮质餐椅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东峰,低帽也带来一顶,只怕你不喜欢。”
张东峰扯过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角,笑道:“请讲。”
李元朗淡淡地说道:“走仕途,讲究审时度势、左右逢源,更要长袖善舞,巧妙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
“在这方面,你还是欠缺火候,时常会意气用事,不够老练,这可是大忌。”
张东峰轻描淡写地说道:“领导批评的对,只是我有自己的原则,不喜欢违心做事。”
李元朗有些尴尬地笑道:“果然低帽送不得。东峰,刚才的话,算我没说。”
张东峰笑着举杯:“领导,感谢你刚才的教诲,我觉得还是应该虚心学习。”
李元朗叹了一口气,举杯与张东峰的酒杯碰了碰,喝了一口酒说道:“东峰,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放开手脚做事情。”
张东峰笑了笑,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回避了这些令人沉重的内容,开始聊些轻松的段子。
李元朗极为健谈,始终引领着话题,绘声绘色地讲着东兴的风土人情,张东峰听得有滋有味,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二个小时后,两人在酒店门口分开,张东峰打车离开酒店,琢磨着刚才在酒桌上的那番对话,心里暗想:“李元朗深藏不露、其志不小,这次在酒桌上的示好,也显示了他极为高明的手段,自己以后还真要多学点。”
周三下午,李副省长在袁烈、李元朗、秦怀书等人的陪同下,到东兴市几个重点企业进行了参观考察,晚上在东江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又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往下面的县考察农村经济。
柳宜仍在省城跑项目并没有回来,袁烈进行了全程陪同。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东兴的当地媒体接到了宣传部的指示,都在显著位置发布消息,报道了省领导的行程与讲话。
讲话内容倒是没有什么新鲜之处,大都是耳熟能详的套话,无非是调整产业结构、优化资源配置、提高民营企业的科技含量,鼓励创新、促进地方经济快速发展云云。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在这种敏感关头,省领导此行是在造势,营造出一种有利于袁烈的氛围。
省领导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兴市二把手袁烈寸步不离地陪在这位省主要领导的身边,脸上始终带着洋溢的笑容。
要知道,那种极富感染力的笑容,通常都属于胜利者的姿态。
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开始注意到,关于二把手袁烈的报道明显多了起来,而一把手卫平,则显得低调很多,已经很少在新闻媒体上露面。
那些善于捕捉信号,有着极强敏感性的机关干部们开始躁动起来,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在下面流传开。
其中传播最广的消息,是怀秋功在省纪委交代了违法犯罪的事实,而很多事情,都是在卫平授意下进行的。
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卫平就会被采取留置措施,东兴市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凡是亲近卫平的领导干部,都将受到牵连,接受严格的审查。
传闻说的有鼻子有眼,便有了很大市场,再加上卫平阴郁的脸孔和很少在新闻媒体上出现,似乎更加证实了传闻的可靠性。
为此,往常隔三差五就往卫平办公室里跑,主动汇报思想的干部逐渐少了起来,就连几位卫平最器重的干部,也都选择疏远了他,其中包括市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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