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话落，穆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红唇动了动，没刻意表现得太释然，“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穆晏说，“你如果觉得不舒服，我可以一个人去。”
　　苏夏，“比起不舒服，我更愿意正视真相。”
　　苏夏说完，穆晏大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
　　前往纪玲小区的路上，苏夏侧着头看车窗外。
　　脑子里跟走马观花似的。
　　想到当初她求着赵诓入师门。
　　想到当初纪玲也曾贴心地置办衣物。
　　事到如今。
　　怎么就这样了呢？
　　苏夏不说话，穆晏也不说。
　　车厢里一直都保持着安静。
　　直到车抵达纪玲的小区，穆晏停稳车，才出声说了句，“到了，准备好了吗？”
　　面对穆晏的发问，苏夏用行动给了他回答。
　　只见她推门下车，踩着一双拖鞋，脊背挺得笔直迈步。
　　穆晏走在她身后。
　　在两人即将进门时，穆晏快走两步，一把扣住她手腕。
　　苏夏抿唇回头，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
　　苏夏脸埋进他胸口，红唇动动，声音发闷，“我没事。”
　　穆晏，“我知道你没事。”
　　苏夏噘嘴，“那你还抱我。”
　　穆晏沉声道，“是我有事，我脆弱不堪，没办法面对眼前的一幕。”
　　穆晏这话说得太假。
　　他多刚性的一个人。
　　在圈子里更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
　　苏夏自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她心里柔柔软软，顺坡下驴，“有什么没办法面对的，这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兜底儿。”
　　穆晏，“谢谢苏老板。”
　　苏夏轻哼，“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穆晏薄唇勾起，“确实，那苏老板可一辈子都要呆在我身边。”
　　苏夏抿唇，没作声。
　　两人抵达纪玲家里时，房门微敞没关。
　　两人对视一眼，穆晏伸手推门。
　　房门推开，纪玲正坐在客厅悠哉地喝茶。
　　显然是早预判到了他们俩会来，一早就在这里等着。
　　见两人进门，纪玲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伸手捏着面前的紫砂壶给两人沏茶，一如往常的慈爱模样，“进来坐。”
　　说着，边沏茶，边笑着说，“这个茶还是你师父当初留下来的。”
　　纪玲话毕，苏夏率先轻嘲开口，“师母心态可真好。”
　　纪玲闻言也不恼，“心态不好能怎么办？”
　　说罢，抬头看向苏夏，“如果我心态不好，死在前面的就会是我。”
　　苏夏，“你……”
　　在苏夏这里，不能提赵诓。
　　只要是涉及赵诓的事，哪怕她已经在强压情绪，也依然会情绪外泄。
　　见她愠怒，穆晏大手攥住她的手捏了捏。
　　苏夏掀眼皮，穆晏眸色温和，声音沉沉，“喝茶。”
　　见状，苏夏深吸一口气，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纪玲旁边的沙发前坐下。
　　纪玲把手跟前的茶杯顺着茶几面推到两人面前。
　　“我到现在都还能想起你们每一个师兄妹来这里的场景。”
　　“小五最倔强，傅进最圆滑，褚行心思最重，陆沧最乐观，夏夏……最讨人喜欢。”
　　说起这些时，纪玲眼底一片柔和。
　　尤其是在说到最后苏夏的时候，她落眼在她身上，眸子里半点恨意都没有，只有来自长辈的宠爱。
　　苏夏对上她的眼睛，睫毛不由得颤了颤。
　　纪玲没说谎。
　　这是苏夏的下意识反应。
　　两人对视，纪玲看着她的眼神从宠爱到怨恨最后化成了纠结……
　　许久，纪玲一脸疲惫地挪开了眼，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吁气说，“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穆晏，“您为什么恨我师父？”
　　提到赵诓，纪玲脸色满是苦涩。
　　她嘴里刚抿了一口茶，明明是清香的茶水，这会儿苦意却直接蔓延到了舌根。
　　半晌，纪玲没接穆晏的话，而是看向苏夏问，“夏夏，你妈是不是谭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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