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阮沅偏头望着单手开着车,另只手抵在车窗上的傅景深。
对方眉目寡淡,薄唇紧闭,下颚线条流畅,明显不想说话。
阮沅咬了咬唇,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眨了眨眼睛,故意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出差?”
傅景深淡淡地扫了眼阮沅,语调捎了些许的薄凉:“samir跟你是好朋友?”
阮沅……
摸了摸鼻子,“算是吧。”
“算是?”
傅景深疑惑地反问出声,想起半个小时前包间里,samir自从傅景深进包间开始,就逮着机会儿找他麻烦,时不时地同阮沅说几句他不知道的话,各种提示他是那个闯入者,尤其是那句:“我和marion一起经历过很多……”
呵,搞得他陪了六年,他没陪似的,要论先来后到,他轮得着么?
傅景深越想越觉得气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却又无从发泄。
“嗯。我俩认识差不多三年了,那时候他撞了我的车肇事逃逸,我就报了警。谁知道他是个精神病医生。”
阮沅话里带了几分调侃,可那眉眼里的信任却是不能忽略的。
傅景深喉咙紧了紧,硬是没有憋出一个字。
最后还是傅舟舟的电话解救了傅景深,“哥,你在哪啊?明天回家吧??爸好像回来了,哥,看在我是你亲妹妹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见死不救?”
车厢里很安静,傅景深开了免提,傅舟舟俏皮而又娇纵的声音荡在每个角落里,顺其自然地钻进了阮沅的耳朵里。
“你又惹事了?”傅景深开着车,淡淡开腔,只是话里多少带了几分威信。
那头的傅舟舟嘴角抿了抿,语气不太自然:“哥……我也没惹事。就是……上回惹四哥生气,我把他的报表递给了别人。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压根儿不知道那人是他的对手……哥,四哥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傅景深神情猛地一滞,连同阮沅都跟着紧张起来。
傅景深皱眉沉吟片刻,听着话筒里的傅舟舟已经带了哭腔,语调冷静:“不会。你把具体情况跟我说清楚。”
傅舟舟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开口:“那天聚会完我跟四哥走了,四哥骂我不懂事,我第二天去公司找他,他助理让我把报表给他,可我没找人,去旁边咖啡店喝咖啡……然后,就把报表放在那了………后来我回去拿,不见了。”
“哥……四哥在哪啊,我都好几天没跟他见面了,我都不敢找他。你说会不会……再也不会见我了?”
傅舟舟想到这,特别伤心,没忍住,猛地哭了出来,抽气声直接传了过来。
傅景深眸色深沉,握了握方向盘,淡淡地开口:“别哭了,你一个人在家?”
“嗯。妈去听歌剧了。”
“来雅苑,我在阿沅这。一会儿我亲自跟老四说。”
傅景深的声线温柔,透着几分宠溺,很明显,看得出来他很宠这个妹妹,平日虽然严肃,可该保护的时候绝对不会退缩。
傅舟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哥会和阮沅在一起,丫头心思单纯,一听,注意力立马转移了:“哥……你和阿沅和好了啊?那是不是……跟以前一样了?”
傅景深听到傅舟舟的话,身子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瞧了眼同样紧绷的阮沅,避开话题:“路上小心,别自己开车。我先挂了,给老四打个电话。”
“哥……让我跟四哥见一面吧。我想当面道歉。”
“嗯。”傅景深挂了电话,余光瞟了眼阮沅,阮沅手臂搭在车窗上,偏斜着脑袋望着窗外,露出小半截光洁的后颈。
车窗被摇下一般,冷风灌进来吹得阮沅的头发到处乱飞,那露出的手臂上也起了层层战栗,傅景深皱了皱眉,出声提醒:“晚上冷,把车窗关了。”
阮沅抬了抬眼皮,听话地升了车窗,偏着头望着傅景深,慢悠悠地问了句:“你知道舟舟对四哥不一般么?”
傅景深面上没什么变化,显然是知道的,阮沅心下了然,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所以,你对他们是持支持的?”阮沅试探地问了句。
刚好到雅苑楼下,傅景深没着急进去,停在了小区外面的路灯下,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阮沅,傅景深情绪不明:“我支持也得看他们有没有缘分。老四看着什么都不在乎,整天吊儿郎当的混,可对舟舟好是有目共睹的。
可在我爸妈的眼底,老四是个爱玩的,舟舟又是个不懂事的。
合不合适不是我说了算。他俩要是能修成正果,我当然不会去阻止。
只是老四压根儿就是把舟舟当做妹妹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我总不能强求。一个是我亲妹妹,一个我亲兄弟,哪边都不是我能随便偏帮的。”
傅景深的声音深沉而又富有磁性,像深渊里的水缓缓流出来,让人听着舒服、安心。
话里流露出的关心和无奈也都浮现于表面,连同叹息一并在这渐渐黑下去的夜里掩盖过去了。
傅景深望着阮沅,漆黑的瞳孔里满是认真:“阿沅,你跟舟舟玩得好,今晚她过来你宽慰一下她。她心思单纯,被保护得太好,经受不住委屈,你帮我劝劝她。”
傅景深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如炬,似火般快要灼热阮沅。
阮沅垂眼嗯了声,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两人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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