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到任卢龙。
原卢龙县令当天便带着多年搜刮来的财富,和幕僚回了令支。
众人纷纷递上拜帖,试图上门拜访结识一二的同时,探探口风。
也有人自觉较有脸面,直接去信询问公孙太守。
全部人都在猜测,这位障塞都尉会采取何种态度对待商道时。
却有辽东叶氏,太守府议曹叶尧来到卢龙,挨个拜访县中大姓。
言明卢龙将开大市,重定贸易规则,同时希望各家出借劳工重筑卢龙塞以抵御胡人。
至于回报后话,并未有消息传出,但关旸心知必与那大市有关。
以关家的门第,并不配叶尧这个议曹来做说客,这消息还是关旸暗中安插的人手传出来的。
关旸敏锐的察觉,大市的建立,将是一场利益的重新划分。
他不指望能从世家豪族手中抢饭吃,即便抢到他也无命消受,但能从指缝里拾得一些也够了。
关旸迅速的行动起来,接连几日登门拜访。
听闻赵都尉欲清点户籍,丈量田地。
关旸凭借敏锐的观察,发现赵都尉手边并没有很多可用的文书小吏。
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关氏本就只是商户,没有免赋税之权,家中也无太多太超出的荫户人口与田亩,清查田亩触动不了他的利益。
因此关旸特意带着家中账房等人,前来相助。
公孙颜车队行来时,关旸正懒洋洋的坐在骡车上打盹,身后左右是豢养的游侠侍卫,十数个账房文书,以及几车礼物。
即便关旸已经算是卢龙县中富裕的商贾,但阶级如此,他并没有任何特权。
依然要老实的跟着百姓排队,依然不能乘牛车,车架不能有帷帐。
关旸膝盖上搭着一张薄毯,在惬意的晒着太阳。
他往塞外行商,不像大姓豪族有专门的管事,他须得亲自带队,近年天气越发寒冷,他的腿冻坏了,喜热畏冷,最怕极寒冬日。
正享受着太阳热度给膝盖带来的热度,关旸一边思索回忆着寥寥两次,见到赵云时,对赵云的印象。
一边想该用何种说辞,叫这位赵都尉肯接下他的好意和礼物。
突然,身边传来了骚动,关旸一直仰赖的侍卫凑上前来:“家主,后方有支队伍在接近,不知是哪个世家,是否让开道路。”
这个侍卫判定世家的方法很简单,虽无旗旌亮明身份,但是随行的五十骑看着便是高档货色,一般小姓世家养不起。
闻言,关旸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望去。
待到看清领头的骑士后,关旸一下支起身子:“让开让开,把道让开。”
他的队伍在他的招呼下,急急的让开了道路。
关旸不认得这支队伍打头的骑士是谁,但是来人身上的气势他十分熟悉。
这样干净笔挺的队伍,他只在赵都尉属下白马义从身上见过。
若是白马义从,那用白马义从充当护卫的人,便十有八九是公孙氏的人。
关旸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队伍中的车架虽低调简单,但是双牛拉动的牛车,车帘颜色素雅,偶尔晃动之时隐隐露出束车帘的红色丝绦和叮当碎玉。
车中是女眷,再有拉车的双牛,车中女眷父兄夫婿应有爵位,否则不敢擅用这样的车架。
白马义从护卫,车中女眷,公孙氏……
车中人身份呼之欲出,应就是已故蓟侯公孙瓒之女。
关旸脑中转个不停,阳丘里一战,众人看见了赵云、白马义从、阿都那,可也有有心人看见了藏于卷牍边角的公孙瓒遗孤。
不是蠢材都能看出,公孙氏与赵都尉之间的纽带便是公孙姐弟。
或许更精准一点说,便是这位娘子。
否则公孙家缘何敢将这样的边隘要地,交给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外姓武人。
只待孝期一过,便应会有个结果。
孤竹庄园前几日举行了一场葬礼,那跪在堂中答谢宾客的姝丽少女没几日便传遍了美名。
有夸赞孝道的,有感慨其命运的,但是世间到底俗人多,更多人传说的还是那少女的妍姿艳质。
据传众多代表家族前去吊唁的子弟,回去便求父兄请媒。
看清楚其中关联的,自不会去生事做无用功。
也有想不明白的,去信上门,皆被公孙家主以孝期为由婉拒。
想到此,关旸突然想起什么,唤来侍卫。
“你速回坞堡,叫大娘子将年前入库的二十端蜀锦,再有一车上等皮草送来,我自有用处,定要赶上明日端阳。”
关旸远远见过赵云两面,这位赵都尉年轻、谦逊,看起来温和好脾气。
实则稳沉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对前往拜访的商户、大族都视同一律。
不酸腐自廉,上门拜访的诸人所携礼物悉数照收。
但又不像上任县君贪婪外露。
至今礼物是收了,可没人能从这位赵都尉、赵县君口中打探出大市的新规。
只再严丝合缝的人,终有一出破绽。
关旸觉得,他今日便是好运的寻到了一个破绽。
世间少有男儿顶得住枕边风的,世间又哪有少女不爱光润华美的蜀锦?
原本答应这些蜀锦是给长女的嫁妆,现在只好先食言了。
长女自幼随他打理商事,想来是能明白利弊与舍得几字的。
关旸望着从旁缓缓路过的车队,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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