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了一次,又被带上望楼轻言哄了许久,最后承诺会好好休息的公孙颜不知何时趴在赵云怀里睡着。
赵云用大氅将她裹着抱回住处,自己连夜又回了襄关。
自那日起,整个令支的诸多曹掾官吏都发现,一直压在头上的紧迫重压,忽地减轻了些。
虽然只是响鼓退衙门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午间多了半个时辰的休息。
但这足够让太守府中诸多官吏高兴到流下眼泪。
便是李历也一扫前几日的颓然绝望,感觉天都亮堂了许多。
公孙颜对自家宅院的把控一直都是近乎变态,多重管控之下,她的私事绝无外传的可能。
赵云此次匆匆来去,并不被外人知晓。
但李历这样的人,看见她明显心情转好的模样,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的。
心道这些青年男女的事情,当真是……让人腻味得很。
一把年纪独身在外的李历心中撇嘴。
年轻的户曹下属小吏站在李历的书桌前。
“子季先生,近来城中安定,百姓谈婚论嫁者甚多,户曹官媒紧缺,还请先生定夺。”
在大战危险之后,稍一安定人类的繁衍本能就会冒头。
又有城中到处都有的工作机会,钱粮布帛,百姓手中多少能积攒上一些。
于是城中婚姻市场呈现繁荣之势。
许多人,相看相看,干脆就凑成了一家。
这样添丁进口的繁衍大事,无论哪个上位者,都是乐见于此的。
公孙颜便公布新令,在成家登记造册时,可以领上五升麦粒。
虽说不多,但在这个时代,官府只会盘剥百姓。
如此大批散财的手笔,再次让新太守府的名望上升了一波。
更重要的是,有了实际兑现的东西支撑,府衙公信力提高,各处清查户籍重新登记在册的工作都顺利了很多。
当然,与益处相随的,就是麻烦。
“官媒不够了?”
李历皱起眉头,这样繁荣得纳彩问名的官媒都不够的情况倒是他从未见过的。
李历告知小吏之后会下达文书,从乡间里坊征集媪妪从事媒妁之职。
想了想,他抽出一纸文书,叩响了公孙颜的书房门。
“请进。”
一进屋,李历就看见公孙颜正低着头,桌上堆着的文书,几乎快将她埋掉。
不由眼皮一跳。
直到现在,李历都不太能接受自己要在一个女子手下出仕。
但他无法否定,在这位娘子身上看见的优质品格。
除了过于勤勉这一点。
公孙颜抬头看他一眼:“子季先生,请坐,什么事?”
公孙颜从来是实干派,对熟悉的人相处随意。
习惯了的李历也不甚在意,他将手里文书递给公孙颜,坐在一张圈椅上。
“城中百姓近来婚事嫁娶增多,且听闻军中也有不少将士渴慕妻子家业,颜娘子何不干脆借此机会安排一二。”
公孙颜停了笔,把办公桌前的文件挪开一条缝,让她可以看着李历的脸交流:“子季先生是说,军中将士的婚姻?”
李历也配合地挪了位置,坐到那条小缝前:“颜娘子莫不是没有发现属下军士部署的婚姻问题?”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注意过,公孙颜托腮一想才发现为什么李历特意来找她。
以她和赵云带头,夏侯兰张著张泽王伍等等,包括公孙颜身边的侍女。
除了年纪小的阿青,都过了普遍婚嫁年纪。
在这个时代都是妥妥的大龄未婚,更不必说底下的士卒。
全可以蹲作一排,在路边学蛤蟆唱孤寡。
李历道:“军中将士常年征战,渴慕妻子家业乃人之常情,拥有家业的士卒也更具……稳定性。”
他思忖着,用了一个从公孙颜嘴里听来的词汇。
“况且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当世军队从来都是十分粗暴的。
军官有地方世家冠族拿出家中女子笼络。
士兵则是简单粗暴,有机会就去抢。
但这里不同,在赵云的管束下,士卒享受着最好的待遇,也被最严格的军法限制。
底层士兵但凡奸淫便是斩首,且军中不设随军营妓。
公孙颜不想军队被世家用联姻掺沙子。
为了军队的纯净化,她直接启动了类似政审的政策。
尤其重要位置的人员婚嫁,都需再三审查。
而收受妾室或是乐妓,更划属于受贿罪责。
可长期的天性压抑,并不是办法。
碍于公孙颜一个年轻女郎,李历没有说得过于直白。
但公孙颜一个穿越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八百来回。
她明白其中的含义,和这背后的问题。
只是让她放松管理,或是再次启用随军营妓是绝不可能的。
“子季先生的意思是?”
公孙颜就是烦这些人的脾气,明明来找她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偏生就是要卖关子。
李历抚着下颌的胡须道:“战后,城中多适龄女郎,不如由太守府出面做媒,安排有一定地位和功绩的将士尽快成家立业。”
“如此善政,一来体恤下属,二来也可让将士安心。”
说到此,李历想起眼前这位娘子对于世家的态度,补充道:“这不是联姻,无须郡中冠族,只求娶寻常人家的女子。”
李历知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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