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外面响动一清二楚,依稀间,涟漪听到轱辘在石板上摩擦的声音,停下手中动作,侧耳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清晰到她似乎看到轱辘在石板上快速滚动着,主人一如既往,毛毛躁躁的没什么耐心,只想快点回家吃东西看漫画和篮球赛转播。
涟漪丢下了手里的工具,脚步飞快朝着那扇门。
大力打开门。
门外,风尘仆仆站在那一副被饿坏了地不是沈珠圆又能是谁,只有圆圆那样拖动行李箱的,只有圆圆的脚步声才长那样的。
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外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圆圆,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两天后,涟漪起了个大早,今天她要和阿姨去偏远地方采购食材,六点前必须出门,不然就没法赶回来。
五点四十分,涟漪背上背包。
背包是用来装水和饼干面包的,经过沈珠圆房间门外时,涟漪放轻了脚步。
昨晚圆圆是凌晨才回来,过去两个白天三个黑夜,圆圆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要么是朋友邻居来看她,要么就是她受到朋友的邀请,几乎,圆圆都没有停下来的时间,正因为这样,涟漪没能和圆圆好好说上话。
下完楼梯,涟漪没在厨房看到阿姨,通常这个时间点阿姨大多数都会在厨房准备两人这一天的水和食物。
庭院灯是亮着的。
涟漪打开庭院门,就看到阿姨正拿着一封信发呆。
那阵风吹落了阿姨手里的信纸。
信纸来到了涟漪的脚下,弯腰,捡起,摊开。
沈珠圆又走了,沈珠圆去了菲律宾。
在伦敦留学期间,沈珠圆加入由奥黛丽.赫本发起的妇女儿童权益公益机构。
沈珠圆此趟前往菲律宾是为了和机构成员会合,接下来的四十天里,她将和机构成员在菲律宾偏远地区展开调查研究当地妇女儿童的生存环境。
沈珠圆在信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留下这么一句话——
妈妈,世界变大了,大到我想去做点什么。
妈妈,请别担心我,妈妈代替我和涟漪说声“再见。”
把信叠好,朝着那正在发呆的身影走去,把她环在自己臂膀里,吴绣林女士这会儿脸上写满了伤心,伤心夹杂着难以置信。
“阿姨,是不是觉得现在是在做梦,圆圆还在房间睡觉呢,甚至于,你还怀疑圆圆两天前压根没回来过。”
“嗯。”
“哪有这样赶回来两天就走,还是不吭一声就走了,沈珠圆太不像话了,对吧?”
“谁说不是呢,沈珠圆何止是不像话,沈珠圆简直就是吃了豹子胆!”
“没错,沈珠圆吃了豹子胆,不然怎么敢?!”
小会儿时间过去。
“涟漪。”
“嗯。”
“圆圆说世界变大了,大得她想要去做点什么,这是好事,对吧?”
“是的,这是好事。”
“涟漪,这是不是意味着圆圆长大了?”
“阿姨,圆圆早就长大了,还是又酷又很不错的那种。”
忽地,涟漪想起自己起床时,好像在床头柜看到有样东西。
急急忙忙回到房间,果然,床头柜真的放了东西。
四四方方的盒子绑了个蝴蝶结,歪歪曲曲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打开了盒子。
盒子放着被嵌在玻璃球里的三叶草标本。
和三叶草标本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
涟漪,我去了你喜欢的爱尔兰,我在爱尔兰海发现了它,他们告诉我,长在海边的三叶草象征着坚韧勇气和幸运,涟漪前面两样你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幸运了,涟漪,我希望幸运永远常伴于你左右。
若干年后,涟漪也去了圆圆去过的爱尔兰海,只是,她没能在海边找到象征着坚韧勇气幸运的三叶草。
一名凯尔特人后裔告诉她,幸运是不能赠送的。
之后涟漪常常想,是不是圆圆把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幸运送给了涟漪,所以,圆圆才承受了不幸,而涟漪变成了那名幸运儿。
隔着玻璃球轻轻触摸着那片幸运草,圆圆是怎么做到让它栩栩如生的。
院子里传来车子发动机的噪音。
嗯,又好戏看了。
院子停车场位置是空的,显然,是叔叔送圆圆去的机场。
也就是说,沈宏基沈珠圆父女联手欺骗了吴绣林女士,不仅是沈珠圆吃了豹子胆,沈宏基先生此等级别俨然是一口气吞了两个豹子胆。
嘿嘿……
果然。
棒球棒砸在车顶棚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和乒乒乓乓声响一起地还有吴绣林女士的叱喝声:“沈宏基,你这会儿是不是觉得干了特伟大的事情?!”“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是不是以为我们圆圆要去过的日子是天天坐在吊床上,吹海风听音乐喝着椰子水的舒服日子?”“我们圆圆是去调查偏远地区妇女儿童的生存环境的,都需要调查了你觉得会是舒服日子吗?”
乒乒乓乓声和叱喝声至少延续了十分钟。
涟漪打开窗。
那对夫妻就在她的窗外。
妻子呢板着一张脸;丈夫则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还笑?!”吴绣林女士的怒火再次被挑起。
“能不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
“圆圆原谅我了,我的圆圆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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