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现在的拨汗那国究竟有何异动,才叫安和公主冒着两国断交的危险将燕娘送来长安。
崔叙那边只怕知道了原委,可能也和安和公主达成了某种交易,才会将她送来驿站,并且交给自己照看。
毕竟,谁也不会在意,一个仵作身边多一个婢女这种小事。
她已经听说了,今日一大早,安和公主就离开了寺庙,搬去醉云楼,同行的还有鸿胪寺的田少卿。
对外的说法是,圣人已经同意面见拨汗那国的使节了,为了准备面圣,田少卿需要住在醉云楼打点几日,提前教导些礼仪之类的。
对此,桑榆一个字也不信。
也正因为如此,今日的崔寺正难得有些散漫,非要跟着桑榆去查许娘子一案,美其名曰观摩学习一下,绝不插手。
桑榆嘴上嗤之以鼻,心里却有些开心,崔叙是个有经验的,有他在可以提供些建议,她本想将案子说给崔叙听一听,可惜崔叙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提案子就东扯西扯。
桑榆是看明白了,崔叙这是不愿意插手了,她握了握拳,发誓今日一定要将凶手抓住,好叫这个坏了心肠的看看自己的本事。
临出门的时候,燕娘抱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愿意撒手,桑榆挣脱不得,无奈僵持在原地。
崔叙来催她的时候,只是一眼,燕娘就嘟着嘴回到了厢房。
桑榆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崔叙笑容不减的脸庞,突然就有些生气,率先走出了院子。
崔叙错愕了一下,领着百里谦跟在身后。
是的,此行还有一个明明懒得管闲事,却又非要跟着的百里谦。
一直到门口,桑榆见到了早早等候的成三,四处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王县尉的身影。
“王县尉今日是有事耽搁了吗?”她好奇地问。
成三看了看桑榆身后的崔叙,抖着手抹了一把虚汗,“回桑仵作,王县尉今日被姜明府调去了醉云楼。”
桑榆恍然,是了,王县尉作为醴泉县的得力干将,一直跟着自己一个小小的仵作查案已属不易,姜明府等到今日才将他召回已经很难得了。
现在的醉云楼住着好几个贵人,又有命案未决,姜明府谨慎些也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桑榆还是有些难过,王县尉是个好帮手,有他在桑榆到底心安些,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痛失了一名大将的桑榆拉拢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成三等人和两个“看客”去堵人。
王县尉人虽然没来,但是却让成三带来了昨日盯梢了一夜的结果。
“昨日并无异常,陶掌柜在铺子里忙了一整天,然后就回家了,袁大郎从那个神秘院子里离开之后也回了家,夜里并未外出。”成三将王县尉的话一一转述,“至于那个胡人院子,里面的人实在太安静了,除了必要的走动之外,他们基本上不会出门,袁家倒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夜里袁夫人突然病重,袁家连夜叫的大夫。”
桑榆听完,思索了一下,如今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带人去他们的家中查一查,再不济将他们带到衙门审问一下也是好的。
若是能发现凶器和许娘子死去的地方,那这件案子离水落石出也就不远了。
许娘子被害的地方至今没有发现,在第一次划出凶手作案地方范围的时候,桑榆就交代王县尉留意一下,在城西有那些地方具备杀害许娘子的条件,许娘子死的突然,若是在外面动手必然会留下痕迹,凶手一定有一个杀害许娘子而不被人发现的地方。
可是直到现在也一无所获。
若是直接搜查陶家和胡人,桑榆相信一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这样一来必然会惊动凶手,凶手是残暴之人,她不敢保证凶手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崔叙站在桑榆的身后,看她小脸纠结的不行,颇有一种无奈在心中蔓延,“桑仵作。”
桑榆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崔叙。
崔叙背着手,看着驿站的大门,“桑仵作,我之前说过凡是不要冲动,这不是在限制你,而是告诉你,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你可以做任何事,你代表了我和大理寺,大理寺执掌刑狱,无论是谁都需要配合查案。”
崔叙说完,看着桑榆呆呆的样子,补充道:“我将此案交给桑仵作,就是相信桑仵作可以查出凶手,桑仵作大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
崔叙的一番话,让桑榆心生悸动,原来崔叙什么都看出来了,他看的出来自己对案子的判断不自信,即使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怀疑,也不敢去将疑犯缉拿。
她是一个法医,一个仵作,在尸体上她可以得心应手,可是在查案一事上,她实在有些不足,别看她一直沉稳冷静,实际上自己心里害怕的很。
万一抓错人怎么办?万一凶手再伤到人怎么办?万一自己坏了大理寺名声怎么办?万一……崔叙对自己失望了怎么办?
她想的太多,犹豫的也太多,像一只站在十字路口的迷途羔羊。
而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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