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裁缝计划很周全的,他为了嫁祸给自己的弟弟,做足了准备,他先将陶二郎关了数十天,造成凶手在这段时间没法杀人的假象,借此将他们的视线放在陶二郎的身上。
他只要装作发现弟弟杀人,并将他关起来的假象,就可以将自己摘干净。
到时候,他最多也就是不忍弟弟被抓,自己一时糊涂犯下错事罢了。
可惜啊,也正因为如此,桑榆才发现了端倪,假设陶裁缝在袁三郎遇害后才知道陶二郎是凶手,并且把他关起来。
那么,在这之前呢?
许娘子死的地方是在陶家,发现的地方是在暗巷,若真的是陶二郎杀的人,难不成一个傻子还会善后不成?避开耳目,转移尸体的事情,不是一个傻子能做到的,最大的可能是凶手有帮凶。
起初,桑榆也以为陶裁缝发现陶二郎是”杀人凶手“,为了保护弟弟,他不惜帮陶二郎善后,甚至假扮胡人,混淆视听。
可是,太巧合了,更夫死在深夜,当时周围很寂静,陶裁缝第一刀砍在更夫身上,更夫受到刺激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大喊出声才对。
人的血液即使是从胸腔流到喉咙,也会有一个过程,而且是必须刺到腹部才会造成胸腔大量积血,再返流到喉咙里。
可是更夫什么动静都没有,并且是在第二日早晨才被发现的,这说明更夫死的时候,要么是被堵住了嘴叫不出来,要么就是声音被掩盖了。
狗叫声?很可惜,桑榆走访了更夫死的附近几户人家,他们家中都没有狗,离的最远的也隔了几条巷子。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将更夫的嘴堵住了,然后再行凶的。
许娘子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在陶裁缝家中遇害的,她是一个胆小的娘子,但凡出了什么事她应该会尖叫,会逃跑,可是同样,她也是被无声无息杀了,并且死后还被弃尸他处。
两个人的死都表示,凶手是一个有着清醒认知,且残暴狠辣的正常人。
陶二郎已经傻了十几年,他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桑榆相信,不会有人装几十年的傻子就为了在以后杀人的。
那么凶手只可能,是在一开始就撒谎的陶裁缝了。
桑榆分析完了之后,众人一片寂静,很多人都带着惊讶的眼光,看着在公堂上游刃有余的桑榆,他们感觉到,此时的桑榆并不像一个娇弱的小娘子,而是一个会让恶魔显出原型的青天。
崔叙淡然一笑,“陶裁缝不但头脑清醒,而且还很聪明。”
桑榆跟着笑道:“正是,陶裁缝为了掩盖杀人的真相,还会做戏呢。”
陶裁缝绝望呐喊,“不,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这只能证明二郎不是凶手,并不是我!”
此时的陶娘子也反应过来了,她看不见眼前的场景,只能循着说话的方向磕头,“差爷差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当家的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他不会的!不会的!”
她一边哭诉着,一边摸索着靠近陶裁缝,双手不停地拍打他,“你快说你是无辜的,快说啊!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还有胆子杀人?”
陶裁缝的双眼在陶娘子打骂他的时候,暗淡下来,他也不做声,任由陶娘子将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
陶二郎原本跪的好好的,此时见到自己的哥嫂打起来,他欢呼一声,捂着耳朵,一边兴奋地看着他们打架,一边嗯嗯啊啊地叫着。
公堂之上一片混乱。
崔叙蹙眉,惊堂木一拍,喝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来人,将他们拉开。”
差役听命,连忙上前将陶娘子拉开。
陶裁缝的身上已经被抓乱了,他头发糟乱,脸上也有了抓痕,陶娘子虽然眼瞎,可是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
尤其是看陶裁缝和陶二郎的反应,只怕已经习以为常。
桑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她也许能猜出来陶裁缝杀人的原因了。
就在这时,衙门外面传来了骚动,有人大喊:“崔寺正,我要见崔寺正。”
门外的百姓一见来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袁掌柜在,袁大郎和袁二郎的搀扶下,步伐坚定地来到县衙门口。
袁掌柜比之前崔叙初次见到的时候更苍老了,受到重大打击的他,需要靠着儿子们的搀扶才能走动。
原本袁大郎和袁二郎是不想让阿耶来此的,可是袁掌柜一听说抓到了杀死三郎的凶手,说什么都要亲眼来看看。
因此,他们才来的有些晚了。
崔叙见状,命人将他们放了进来。
袁掌柜来到公堂上,一见崔叙就要跪下,“见过崔寺正。”
袁大郎有功名在身,是不需要下跪的,袁掌柜和袁二郎却还是白身,见到崔叙自然要行礼。
崔叙等他们行完礼之后,才叫人扶起袁掌柜,“袁掌柜何必执意要来。”
他之前派人传召了袁大郎和袁二郎,并不想叫着这个刚刚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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