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也扯过一个凳子坐下,双手托腮,“哎,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你不愿意回去?”桑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早些回去和你阿娘在一起不好吗?”
燕娘扯扯唇,“阿娘虽然疼我,但也喜欢拘着我,桑姐姐不知道,来长安这一路上,我连马车都没怎么下过,好不容易到了大兴,阿娘偏偏跑去住寺庙,粗茶淡饭也就罢了,连门也不让我出。”
桑榆听罢,心想安和公主也是用心良苦,这一路上,她更是想尽了办法掩藏燕娘,与使节团分开走,住在寺庙,都是为了不叫燕娘被人发现。
只是不知道她费尽心思将燕娘送来长安,究竟是为了什么,燕娘是拨汗那的公主,大兴可不是她能待下去的地方。
果然不出桑榆所料,她刚回来不久,就有人来接燕娘了。
来的人是安和公主的贴身婢女,云珠。
云珠一见桑榆就道谢,“婢子代公主谢过桑小娘子,燕娘顽劣,桑小娘子这几日幸苦了。”
桑榆忙道:“无碍,燕娘活泼可爱,我也喜欢的紧。”
云珠低眉轻笑,“如今公主已经回寺里了,几日不见有些想念燕娘了,我这就带她回去了。”
桑榆微微点头,“自然。”
燕娘一听这话,小嘴一嘟,“我不想回去,我还没和桑姐姐一起出去玩过呢。”
云珠蹙眉,劝道:“燕娘,你要听话,公主一直很担心你,等到了长安,公主一定放你出去玩玩,你不是一直想看长安的花灯吗?回头带你去看。”
“真的?”燕娘乐了,随后狐疑道:“云姨,你不会骗我吧?”
云珠摸了摸她的头,“云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燕娘灿烂一笑,“这倒也是。”
云珠是安和公主的贴身婢女,年少的时候就陪她一起去了拨汗那国,一直伺候她到现在,已经有二三十年了。
安和公主刚刚嫁到拨汗那的时候过的艰难,云珠陪着她一起挺了过来,这么多年下来也一直没有成婚。
对云珠来说,安和公主的女儿也是她的孩子,为了燕娘,她可以放弃一切。
安和公主对云珠也是情同姐妹,教导燕娘对她同样尊敬,燕娘再怎么任性,云珠的话,她还是会听一听的。
云珠都这么说了,燕娘也只能同她一道回去了,临走之前,她拉着桑榆约定,回到长安一定要一起看花灯。
桑榆笑着答应了。
……
燕娘走后,桑榆就真的没事干了,虽然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崔叙,但是显然这个时间不是问话的好时候。
一直到太阳西下,崔叙也没有回来,连带着百里谦和娄大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今日的天气有些闷热,晚食送到院子之后,桑榆没有吃几口就撤回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长安,她出来有些日子了,之前忙还不觉得,闲下来却有点担心桑蓁。
她走的时候特意去找了于大路,请他照顾一下东隅居,想必也出不来什么大岔子。
还有薛如英,自己走的匆忙,连个解释都没留给她,希望她回去的时候,薛如英不会恼她。
正在桑榆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门外有人在敲门。
她收回思绪,跑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婢女,以及苦着脸的路崖。
路崖看见桑榆开了门,脸更苦了。
那婢女朝桑榆微微屈膝,和气一笑,“这位就是桑小娘子吧?婢子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长公主殿下有请。”
桑榆一愣,狐疑地问:“长公主殿下,要见我?”
婢女笑容不变,“是呢,长公主听说大理寺有一个艺高胆大的女仵作,特意叫我来请桑小娘子去见一见。”
桑榆瞪大眼睛,扭过头看向路崖。
路崖与她对视一眼,双手一摊,无声叹气。
长公主殿下一向自在惯了,整个公主府没有人能违背她的意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桑榆的名号,非要见她。
路崖苦劝许久,能说的借口都找遍了,连崔叙都搬出来了也没用,只好苦哈哈地将桑榆的事情都说了,还被逼着过来请桑榆。
希望阿郎早些回来,不然还不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长公主有令,桑榆哪敢违背。
她只能跟在婢女和路崖的身后去了公主的院子。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连走路都规矩了许多。
路崖轻轻地挪到桑榆的身旁,轻声道:“桑小娘子莫怕,殿下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她不吃人。”
桑榆瞥了他一眼,看出了路崖的心虚,心想,你都说了她平时很好说话,也就是说,还是有不好说话的时候了,不吃人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砍人?
你这样一说,她更害怕了好不好!
桑榆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见到了升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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