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连忙道:“徐老且安心去罢,正事要紧。”
徐怀也是一个干脆的人,与桑榆道别之后,带着徒弟匆匆离开了。
薛如英此时也回过神来,赞道:“徐老这份勤学之情叫我等惭愧!”
桑榆一边继续收拾残局,一边随口答道:“学无止境。”
薛如英感慨道:“自从认识桑小娘子,我才知道仵作一行当真不易。”
桑榆哈哈一笑,“那么,薛寺直可否去帮我这个不容易的仵作人取一桶水来,这几桶水已经脏了。”
桑榆验尸的时候习惯性备几桶水,方便清洗,现在最后的一桶水被徐老用了,她收拾好尸体就没水了,桑榆可不想满手污秽地取水井边用水。
水源对于一个 城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长安城占地庞大,在建成之初就考虑到了水源的问题。
其实,长安不少天然湖泊和水流的,众所周知的渭水就流经长安北边,秦岭中的许多河流分支也将其包围住,“八水绕长安”可不是虚名。
除此之外,从前朝开始,朝廷就兴修大量水渠和人工湖泊以解决百姓们的日常用水,圣人登基之后,也曾命令工部将整个长安城的湖泊水渠全部梳理了一遍,尤其是排水方面,更是安排了专人管理。
百姓吃的水大部分都是井水,这个时候的水井都是共用的,往往好几十户人家共用一口水井,大多百姓会在早晨的时候挑满家中一天所用的水。
有些行动不便的,还需要请人挑水吃,可见水井的重要性,平时,水井边也会聚集不少打水人,桑榆可不想满手是血,把人给吓死。
薛如英嘻嘻一笑,利索地提着水桶离开了,桑榆注意到,她提走的是脏污最少的那一桶。
桑榆嗤笑一声,摇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在缝合尸体上。
“嘶!”突然,她轻呼一声,手飞快地从尸体上移开。
一旁的差役闻言,上前问道:“何事?”
站在一角奋笔疾书的录事,也停下手中的笔看了过来。
桑榆摇摇头,看了一眼沾满了秽物的手,低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的手也带了特制的羊皮手套,这种手套有些虽然厚重,用起来也不是很灵活,但是效果还不错,防污能力还是不错的。
什么样的东西能透过这样的手套刺中她的手指呢?
桑榆想了想,重新集中精神翻看起了尸体,为了找出异常之处,她将缝合的尸体重新打开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桑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膀一痛,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还没等她回过头,她已经意识迷茫,倒向地面。
在即将要倒下去的瞬间,一双手扶上了她的后背,拖住了她的身体。
不多时,薛如英一边提着水桶,一边跨过罩房的大门,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只见留守的差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录事和桑榆不知所踪,曹伯胜的肚子被扯开来,正往地下滴着淤血一样的液体,地面上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内脏。
这个停尸房看起来诡异又恶心。
薛如英的水桶“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四溅的水花将她的神智唤了回来,薛如英一边喊人,一边将晕倒的差役唤醒,“醒醒!”
差役在巨大的摇晃中苏醒,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如英摇着他的脑袋问:“发生了何事?桑仵作呢?”
差役瞬间清醒过来,慌忙起身道:“有人偷袭!快去回禀亓寺正。 ”
薛如英松开手,知道在差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她一咬牙,一跺脚,急促道:“你,你看好这里,我先出去寻人!”
无论现场发生了何事,桑榆被人带走了是事实,当务之急是集合人手找到她。
彼时的崔叙还在大理寺批案子,笔直的身子坐在竹榻上一动不动,仿佛眼中只有他手中的文书。
小厮路崖端上来一碗饮子,想要上前却又有些犹豫,他敢以他十几年的性命打赌,自家阿郎一定是在发呆!
但是路崖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惊扰了崔叙,他身子一怔,回过神来,眼眸中还带着些多迷茫。
他将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文书随手一丢,扶着额头道:“何事?”
路崖端着托盘上前,将托盘中的饮子放到崔叙的面前,“阿郎喝点饮子醒个神罢?”
他其实更想叫崔叙去休息一下,可是他也知道崔叙是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心中藏了事,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是不会松懈下来的。
他只能去灶房要了一碗提神的饮子送过来。
大理寺的小厨房常备了一些的饮子,天热的时候,放在木桶里吊入水井中,待到取上来之后清凉解暑,最适合夏季饮用。
崔叙看了看眼前的酸梅饮子,端起陶碗,闷头喝下。
一口冰凉的饮子下肚,崔叙总算是清醒了许多,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忙,各种事物堆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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