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严肃地点头,“我回去求证一下。”
桑榆现在有些不清醒,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只是本能地想着要去通知亓寺正,实际上在崔叙调动金吾卫找她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将崔叙搅合了进去。
窦玉成一案的真相,需要等崔叙回来之后再定夺,亓寺正不是他们的人,娄大不能将桑榆的发现直接送去给他。
桑榆毫无所觉,冲着娄大道了一声谢,“有劳。”
娄大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桑榆,桑榆以为他有话要问自己,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
薛如英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娄大今日有些奇怪,这小子该不会……
“咳咳。”娄大被薛如英盯的浑身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撇过脸问桑榆,“你,你身子如何了?”
桑榆“啊”了一声,想到娄大是最先找到自己的,算起来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她笑笑,“已经没事了,只是没有多少力气。”
总的来说,桑榆这次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除了着了凉,受到惊吓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伤,但是这个惊吓也没有多吓到她,她见多了尸体和鲜血,对汪二郎的死也没什么害怕和愧疚。
只是正常人都是畏惧死亡的,汪大郎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以及鲜血喷涌的时候,她还是恐惧了。
一觉睡过去之后,桑榆已经调节好了,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对于娄大的关心,桑榆笑着接受了,“若不是如英看的紧,我都想亲自去验尸了。”
娄大道:“还是安心休息几日罢,外面的事有我…… 和崔寺正。”
桑榆再次笑着道谢,想到崔叙做事稳妥,心里安心了很多,她眉眼弯弯,笑容里多了几分温情。
娄大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眸中看出了她对崔寺正的信赖,他低下头,抱拳施礼,大步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娄大发现自己对桑榆的感情很不一般,他就任捕头已有多年,见到过很多小娘子,也曾在耶娘的安排下相看过,只是从没有一个人能叫他记在心里。
他的妹妹,堂姐都是娇娇的小娘子,在及笄之后嫁为人妇,娄大一直以为所有的小娘子都一样,安心地在家中相夫教子即可。
即使是后来薛如英入职大理寺,娄大也觉得是因为薛家乃是行伍世家,才培养出薛如英的飒爽性子。
与桑榆的几次共事,让他明白,世界上真的有如风一般自由洒脱的小娘子,她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才智立足于繁世之间。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这样的小娘子是掩盖不住身上的魅力的,珍珠不会蒙尘,不仅仅只有自己能欣赏到她的美。
崔叙也一样,那个天子骄子也同样的看在眼里,在他还在想着怎么样隐藏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崔叙已经将她引到了众人的眼前。
应该说,崔叙和桑榆都是同样骄傲和聪慧的人,崔叙给桑榆画出了一大片净地,让她可以茁壮成长,桑榆则化身为一缕朝阳,给崔叙乏味可陈的人生带来亮光。
在那天晚上,桑榆和崔叙两手相握的时候,娄大就知道,他和桑榆已经不可能了。
娄大离开之后,桑榆还想问薛如英一些崔叙的事,她很想知道崔叙会不会因为她的事受到牵连,大理寺又要如何自处。
薛如英无语凝噎,快手快脚地将桑榆塞回到了床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崔叙调动金吾卫已经不是简单的小事了,只怕升平长公主也要亲自去朝会上辩解才行。
至于大理寺?那就更不用操心了,这件事说白了就是皇家的家事,大理寺能管的了?最多就是得罪的人多了,朝臣们借此机会将他们拖出来敲打一番,到最后无外乎罚几个月俸禄了事。
再说了,如今朝中事物众多,朝臣们的心思也不会全部在此事上,今日朝会最多就是吵几架,各自耍些嘴皮子罢了,此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也不是一个朝会就能解决的。
崔叙走之前可是千万交代了,叫她好好照看好桑榆,如今她知道了崔叙对桑榆的心思,她得上十二万分的心。
桑榆眨巴了几下眼睛,在薛如英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喝了几口热粥,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哪知道她一觉醒来已经是申时了,连薛如英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她坐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翻身下床。
床头上放了一身干净的衣裙,整齐地叠放在一旁,桑榆看了看,拿着衣裙去了里间。
不一会儿,一个清秀的小娘子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衣裙很合身,想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人都有些怠懒了,也不知道崔叙回来了没有?薛如英又去了何处?
说起来,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只知道是崔叙的私宅。
不愧是世家子弟,崔叙不过弱冠之年,竟然连宅子都有了,这可是在长安城的宅子啊!
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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