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嘴角抽搐,她就觉得大理寺传谣言的本事着实厉害,这不过一天的功夫,怎么“休息几日”就变成“革职查办”了呢?她崩着脸,严肃道:“没有的事,只是在家中休息几日罢了。”
周良才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我就说崔寺正家世显赫,撸职这等事属实不应该。”
崔叙的官位是圣人指派的,除非圣人亲自下旨,不然还真没人能撸的了他的官,不过,他想到了同样没了官的桑榆,又忧心忡忡起来,“那你是怎么回事?杨录事掳走了你,你却被罚了?”
杨录事,不,现在应该叫杨大郎了,他的事情被揭发以后,大理寺就将他的职务停了,并且还发了通缉令,全长安,乃至全大兴都在通缉他。
不过他也算是个有本事的,大理寺到现在也没找到人。
桑榆觉得周良才关心自己是假,想扒拉点八卦是真,“没什么大事,只是王公体桖我受了惊吓,叫我休养些时日,你瞧,我这不是来查案了吗?”
“是了,是我魔障了,你这不是来了嘛!”周良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叹道:“你不晓得,昨日王公和郑少卿大吵了一架,整个大理寺闹的人仰马翻,咱们话都不敢说大声。”
桑榆好奇地问:“还有此事?他们因何事争吵?”
周良才摇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只知道郑少卿出来的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连门都撞坏了。”
桑榆听罢,转头看了看一直默默无言的崔叙一眼,“崔寺正?”
周良才也眼巴巴地看着崔叙。
崔叙挑了挑眉,悠悠然道:“此事,我并不知晓。”
桑榆想到他昨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晚上的时候还陪自己回了一趟东隅里,想来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算了,左右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查案子要紧。”
周良才想到自己在赌局里投进去的银钱,连忙附和道:“是了,查案子要紧。”
说罢,率先带着桑榆往曹家大门走去,赌坊的局越开越大了,他着实担心自己的银钱能不能回来。
崔叙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神色不明地思索了片刻,然后跟着两人走了进去,差役们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曹家大宅占地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奢华,最起码在桑榆和周良才这两个小老百姓看来,着实有点奢靡的过分了。
宅子里的每一处用的都是好料不说,连院子里种植的花都是贵重的品种,尤其是那一株株菊花,开的又大又艳,配合着到处张列着的白灯笼,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曹伯胜无父无母,尚未娶妻,唯一的妹妹已经嫁了人,家中能做主的人只有他的祖母,可惜的是他的祖母恶疾缠身,算不得一个清醒的人,所以现在的大小事务都由他的管事来张罗。
也不知道曹伯胜这个恶贯满盈的人是怎么调教的,管事对他倒是忠心耿耿,将曹家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同他说明来意后,他便领着桑榆等人来到了曹伯胜死去的厢房中,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对桑榆等人解释道:“此处就是阿郎死去的地方,那日清晨我派人来叫阿郎起床,阿郎久叫未醒,我这才察觉出了事,等撞开门细看,阿郎已经没了声息。”
桑榆上前一步,在床塌上仔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这里的家具物什精贵了些,这里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被褥干净整洁,依稀的能看出使用过的痕迹,管事也说过,这间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有差役掀开被子,床塌上铺着凉席,隐约能看出有零星的血迹,曹伯胜歇下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伤的,这些应该是他的皮肉伤流血的,除此之外,床塌上没有挣扎的痕迹。
周良才小声地对桑榆道:“此处亓寺正派人查过了,也问了伺候他的婢女,都说这里没什么异常,依我看,还是去查查花厅要紧。”
因为之前崔叙就说过他不负责此案,此次是陪着桑榆来看看的,所以周良才识时务地同桑榆商量了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堂堂崔寺正为何要陪一个仵作来查案,只当是崔叙也对此案好奇。
桑榆点点头,表示认可,此处是曹伯胜休息的房间,并不一定是曹伯胜被害的地方。
管事在一旁听完,二话不说就带着众人去了花厅。
花厅还是老样子,那日打完架之后,曹伯胜并没有派人去收拾,只是将此地锁住,不叫人进去,当时他想的是这里可以作为窦玉成打他的证据。
刚一进花厅,桑榆就看出来那日的架打的并不小,整个花厅已经没有了完好的东西了,桌椅茶具之类的全都碎的碎,烂的烂,尤其是那凳子腿上,依稀的还能见到一丝血迹,成堆的摆放在一旁。
管事不等桑榆发问,便解释道:“那日……之后,阿郎就吩咐我们将花厅整理了一下,但是不许我们将这些物什丢掉,只叫我们堆放到一旁,我见地上有不少血印,就吩咐人将地上擦洗了一遍,若是早知道阿郎…… ”
桑榆皱起了眉头,“那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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