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随即补充,“孙将军若不相信,我还有一个办法,这种狍子骨头很难克化,周虎和孙大郎死亡时间相隔不过一日,他腹中的骨头应该也没有克化掉,只要我去验个尸,剖开孙大郎的肚子,定然能找到残余的骨头。”
桑榆说的有理有据,众人都被她唬住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她信口胡扯的,正常食物进入胃部之后会在半日之内陆续消化掉,即便这个时候的人喜欢连骨头一起嚼碎吞进肚子里,但是它们在胃酸的作用下也会慢慢消化,或者进入肠道排出体外。
但是孙将军不知道啊,从他铁青的脸色可以看出,桑榆的话他信了。
“由此可以得出,周虎是在吃肉的时候,被孙大郎从背后抹了脖子的。”桑榆道:“至于他杀了周虎的原因,我想孙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至于为什么不是在孙大郎走后,周虎被其他人杀了的,还是那句话,周虎不是傻子,一般人近了他的身,周虎也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吃肉。
桑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将士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孙将军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军中谁不知道孙将军疼爱他侄儿是出了名的,尤其是那些跟随着一起出发的伙夫,后厨,他们对这样的说辞更为确信。
桑榆没有给孙将军辩驳的机会,趁热打铁道:“至于孙大郎的死因,我想孙将军在下手的时候,一定痛苦了好久,以至于孙将军都没确定孙大郎真的死了,就离开了。”
想要确定孙大郎之死,其实也很简单,孙大郎之死最大的破绽就是他的死亡时间,作为唯一一个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人,孙大郎的死仓促又漏洞百出。
崔叙派人问过孙大郎被杀当日的情况,几名名负责洗刷的杂役在去取水的途中发现了头破血流的孙大郎,因为都是同僚,孙大郎还有个疼他的将军叔父,所以在发现孙大郎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去通知了孙将军。
“孙将军当时听完就懵了,哭喊着去找孙大郎,直呼孙家断后了。”桑榆重复了一遍杂役的回答,“那伤心的样子,看了都叫人伤心落泪。”
周良才倒是先问了出来,“这句话并没有不妥啊?”
桑榆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我前面说了,孙将军杀孙大郎的时候是突发起意的,他并没有确定孙大郎当时就已经死了。”
周良才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左手在右手上一锤,“孙将军说,孙家断后了!他当时就断定孙大郎必死无疑。”
“不错。”桑榆含笑道:“孙大郎伤在脑袋,不同于直击心脏或者肺部,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部分,即使孙大郎受到了重击,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死亡,而是拖了很久,失血过多而死。”
“当时不但有人去通知了孙将军,也有人去寻了军中大夫。”崔叙淡漠道:“可孙将军已经知道孙大郎不可能活下去,所以才会那般伤心欲绝。”
这种伤心并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情流露,也正因为如此,孙将军才能在这件事中完全脱身。
“还有。”桑榆又道:“孙大郎是先被重物击中脑袋,然后撞向树干的,这样一来,凶手的身上肯定会沾上血迹,他是不可能在军中到处走动的。”
这就意味着,凶手能快速避人耳目,离开现场,并换上新的衣物,做出刚刚才知情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并不说除了孙将军之外,其他人没有嫌疑,在得知孙大郎没有第一时间死去的时候,崔叙就想到这件事的突破点可能就在他的身上,他派周良才暗中调查。
周良才不负众望,花了两天的时间,靠着一身能说会道的功夫,将那日能在短时间到达现场的人全部都调查了一遍。
人数虽多,但调查起来也很方便,首先是孙大郎死的时间较早,那个时间绝大部分士兵都需要出操,仅有一部分做杂活的士兵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但是这些人都忙着做事,彼此相互熟识,也能相互证明,而没有人证的或者言辞含糊的,他们也一一做了调查。
最后竟无一人有嫌疑。
这时,桑榆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话,“抛开所有的不可能,最后的就是真相。”而这个真相直指孙将军。
孙将军住的地方离孙大郎死的地方只要一柱香的时间,因为他们叔侄关系,就算单独见面也不会让人起疑,结合那名杂役说的话,崔叙推测出最不可能的可能。
“不,你胡说!”孙将军情绪突然失控,大声喊道:“他是孙家唯一的后人,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是。”桑榆异常冷静,她并没有被孙将军目眦俱裂的样子吓到,“他确实是孙家唯一的后人,但是同时也因为他的死,才没有人会怀疑你。”
很早之前崔叙就说过,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只是缺少了一个关键的突破点,找到这个突破点,案子便可解。
所有的疑点在孙将军的身上都能找到解释,周虎力大无比,凶狠好斗,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残次兵器的问题,他惦记着孙大郎的好,便把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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