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其实是他那日和老友吹牛,说自己喝的酒有多么清爽美味,老伙计自认把长安的美酒喝遍了,自然是不信的,张老丈不服,两人就争辩起来,迷迷糊糊中说了大话,被老友坑去一壶酒。
这话张老丈没好意思对桑榆说,直接丢下银钱,“你直接送去便是,我让二郎随你一起,他认得路。”
“我晓得。”桑榆没多想,接过银钱。
“成。”张老丈点头,说了句让张二郎将自己家的驴车拉过来,就先走了。
酒坛子很重,哪怕是再小的酒坛子都沉的很,桑榆没有拒绝张老丈的好心,笑着接受了,准备有机会再送点酒给张老丈。
张二郎来的很快,桑榆刚刚将酒分装好 —— 这也是最后剩的酒了,张二郎就牵着驴车来了。
这头驴是张老丈家最珍贵的资产,张老丈平时爱惜的紧,好吃好喝伺候着,就怕它累着,连多久用上一次都有定数。
驴算是马、牛、之后最受欢迎老百姓的牲畜了,它力气大好养活,是个好帮手,只是它生育率低,幼驴存活率也低,朝廷管控较为严格,大多数人家是买不起的。
张老丈勤俭一辈子才舍得买上一头。
张二郎帮桑榆将酒坛子搬上车,又嘱咐桑榆看好酒坛子,自个熟练地跳到车前,吆喝一声就跑了起来。
张老丈的老友姓殷,住在丰扈坊,家中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学院做启蒙先生,女儿嫁的人家又殷实,总的来说过的很舒适。
儿女挣气,殷老丈自己也很安逸,没事就喜欢走街串巷寻酒喝,久而久之倒打出了些名头,人送外号“殷老酒”。殷老丈不但不在意反而很喜爱,觉得是他人对自己的认可。
所以在听到张老丈说他新得的酒有多好喝之后,殷老丈很不服气,他自问除了宫廷贵酒、世家藏品之外,这市井的酒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所以他略施小计,诓了张老丈一把。
这两日他连大门都没出,专门等着张老丈来送酒,这越等越心急,都三天了,张老丈莫不是反悔了吧?
正愁时,门房来报,说是张家二郎送酒来了。
殷老丈没等门房反应过来就自个儿跑去大门了。
侧门外停放一架驴车,张二郎站在边上安抚着毛驴,一个面生的小娘子脸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殷老丈先和张二郎打了个招呼,这才问桑榆,“你莫不是张老丈夸赞的桑小娘子?”
“正是儿。”桑榆客气地回答。
殷老丈上下打量了桑榆一会儿,没说什么,昂着头道:“你是来送酒的罢?张老丈说你的酒天下第一,你拿来与我尝尝,我倒要看看是否属实。”
桑榆汗颜,这张老丈喝醉了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天下第一的话都冒出来了,这要是有心人听到,只怕要出大事,“老丈莫要打趣,张老丈的性子您还不知,真真是酒后胡言了,儿只是略懂些新奇酿酒法子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赞。”
殷老丈摆摆手,“行了,我知晓你的意思,你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快些把酒给我吧。”
桑榆闻言,立刻将酒坛子搬下车递了过去。
殷老丈接过酒坛子,迫不及待地揭开酒巾,凑上去闻了闻。
清爽的酒香立刻俘获了他的嗅觉,殷老丈的鼻子闻的酒味太多了,只消一息便能说出酒的来头,此时,他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失灵了。
“好酒好酒!”殷老丈赞道:“清酒香味浓郁不稀奇,这浊酒能酿成这样当真是你的本事。”
桑榆眉头一动,问到:“老丈喜爱清酒?”
殷老丈道:“自然,清酒谁不爱,只是清酒珍贵,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桑榆若有所思,看来有时间还可以酿点清酒,她之前光想着浊酒用料便宜,倒忘记清酒更精贵了,虽然无法大量酿造,但是酿一点待客倒也便利。
殷老丈将酒巾盖好,笑眯眯道:“桑小娘子有一手好手艺。”
“老丈过誉了,您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喜欢的紧。”殷老丈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他想好了,一定要善用这酒,好好地和他那些老伙计炫耀一番。
想了想,他又道:“听闻桑小娘子要开酒肆,若是有新酒,定要知会我一声,我亲自去买!”
桑榆弯了弯嘴角,口中连连答应。
送完了酒,桑榆准备去趟西市,丰扈坊离西市不过隔离两个里坊,正好又有驴车,买些酒桶酒坛刚好。
“桑姐姐放心,我车架的稳当,保证不会摔坏了酒坛子。”张二郎也很高兴,难得有机会去西市玩,桑小娘子还答应给他买胡麻饼吃,可把他高兴坏了,驾车的动作都快了好些。
待二人来到西市,西市才开门不久,桑榆先是带着张二郎去了之前买酒坛子的店里,花了两百二十五个铜钱,买了三个酒桶和五个小点的酒坛子。
又给张二郎买了两张胡麻饼,让他回去分一张给月娘,自己怀里揣上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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