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比,年纪大一点的郎君就显的稳重多了,有好几个穿戴厚实、身材高大的郎君警惕地看着他们,时不时地将自家的孩子往屋里塞。
桑榆注意到他们的身侧都放着铁锹、木棍等物,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动静,就能立刻打起来。
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诡异,桑榆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加快步伐,跟上了众人。
刚到村长家门口,一个浑身毛绒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村长带着十来个人回来,他皱了皱眉,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阿耶,怎么回事?我听说村里来生人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头稍小一点的男子,从相貌来看,三人略显相似,应该是亲兄弟。
果然,村长在听了那男子的话之后,没好气道:“慌张成这样做甚?这几位是来祭拜青山林子的将士的,路过此地,来歇歇脚罢了,你们赶紧回去做事,别想着偷懒!”
那男子听后,神色松懈了许多,老实抱怨道:“二郎也真是的,话都说不清出。”?被叫做二郎的年轻男子委屈道:“是三郎说村里有人来闹事了,才叫我去叫你们的。”
“好了好了,别都在这里杵着了,去做事吧!”村长挥手赶人,随后笑容满面道:“这几个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儿郎,怕村子出了啥事,叫诸位贵客看笑话了。”
崔叙不动神色道:“村长说笑了,此地夹在两难之中,确实应当小心。”
“哎!”村长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咱们先进屋,天寒地冻的,我叫我家老婆子给诸位烧壶热水,去去寒气。”
崔叙再次道谢。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一条横穿整个村子的马路将其分成了两部分,村长家的几间土屋就坐落在路边,也许是因为长久没有下雨,路上的灰尘很大,只要走上几步就能带起一片黄雾。
不但如此,路上还有动物的粪便和脚印,以及一些车辙的痕迹,长时间的走动,将这条路夯实的很结实。
跨过院子的大门,就能看见三间泥土房和一间灶房,院子很大,零零散散地摆放了很多杂物,墙角边开垦了部分土地用来种菜。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是一个常见的农家小屋。
村长热情地招呼众人去堂屋坐坐,桑榆实在不喜欢屋子里黑暗的环境,便找了一个借口和侍卫们跑到院子里来散散心。
乡下的院子并不干净,脏乱的很,尤其是那菜园子,看不见一丝的绿色,也不见任何打理的痕迹。
也许是因为冬季,蔬菜瓜果生长不了,便直接放弃了。
桑榆抿了抿唇,看着院子里的寸草不生的菜园子想到了远在长安的桑蓁,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会不会在秋棠先生的家里种菜?唔,要是真那么干,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想到开心处,桑榆总算觉得方才的心悸之情消散了些,她随意地在院子里扫了几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眨眨眼,又将视线转了回去,目光停留在一个物事上。
她看了看屋子里正在说笑的崔叙等人,想了想,提起裙摆,往那个东西走去。
那是一架平板车,几块结实的木板拼在一起,架在两个粗大的轮子上,虽然有些磨损,不过打理的很干净,看的出主人很爱惜,
桑榆其实见过很多这样的车子,一般都是家中有驴马的人家用的,寻常百姓不会买它。
这个时候的路况不是很好,若是单纯人力拉车的话需要好几个人配合,费力又费时,加上边塞之地,需要用到的地方很少,所以她才会很惊讶。
她又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驴马,一时间想不到它的用途。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出一阵吵闹声。
还不等桑榆反应过来,阿疆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到了她的耳畔,“阿翁!我带陆先生来了!”
原来是阿疆来了。
少年阿疆小跑着闯进院子里,和他一同进门的还有一个穿着精贵的中年男子,桑榆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阿疆口中的陆先生。
据阿疆所说,陆先生是两年前来到他们村子的,因为屡次秋闱不中,所以他心灰意冷之下远离家乡,来到这个贫苦的地方自我放逐。
不过陆先生的运气不太好,他来到边塞不久之后就遇到了突厥悍匪,不但弄丢了行囊,还差点儿送了命,好在村长放羊路过,将他背了回来,救了他一命。
后来陆先生感念关头村的恩情,便留在了这里,偶尔教授一些孩子读书认字。
从阿疆的口中可以得知,陆先生是一个怀才不遇,知恩图报之人。
不过桑榆见多了宋先生之流,对于这个“大才”的陆先生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在边塞的待下去?
听到门外有动静,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桑榆见状,也小步走到崔叙的身旁站定。
“在下陆昂,见过各位郎君。”陆先生一见崔叙等人,连忙慌张地行了一礼,他眼眶湿润,似乎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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