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笑了笑,罢了,如果这真的是薛如英所希望的那样,她愿意尊重她,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那窦小郎君…… ”
是个人都能看出窦玉成喜欢薛如英,尤其是在萧寂死去的这段时间里,窦玉成可以说是对她关心有加,甚至不惜将窦家的亲卫借出来给萧寂报仇,他可不是多么敬重萧寂,而是纯粹为了能让薛如英释怀些。
为了喜欢的女子,给她喜欢的人报仇什么的,除了窦玉成这个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的小魔王之外,旁人也干不出了。
薛如英闻言顿了顿道:“等回到天威军,我会同他说清楚的,是我配不上他的感情。”
“你知道?”桑榆一直以为薛如英没感觉的,毕竟之前的薛如英连对萧寂的感情都能糊里糊涂的,窦玉成又是一个喜欢同她斗嘴的,怎会察觉的出来?
薛如英颔首,“本是不知的,现在看懂了。”
那日,在崔叙叫她安慰萧寂的时候,萧寂曾看着自己的眼睛说他是属于边塞的,薛如英在那么一瞬间就跟开窍了似的。
她看到了萧寂嘴里说着叫她回去长安,他的眼里却都是自己,她突然就懂了,原来这么些年,萧寂也同自己一样,都是用另一种情绪掩盖真实的心思。
萧寂的爱笨拙而深情,她想,如果自己没有发现的话,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原本想着等萧寂回来就告诉他,她会尊重他的选择,也会在长安等着他回来,她不是情窦初开,而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至于窦玉成对自己的感情,他表现的这么明显,自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哎。”桑榆叹了一口气,“你,同他好好说。”
桑榆还是很喜欢窦玉成这个小霸王的,这种喜欢不同于对崔叙的感情,而是带着几分看待弟弟的意思,对她来说,窦玉成就是一个没长大的破小孩,任性、纨绔,喜欢捉弄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出生太好了,家里也宠爱的紧,养成了他现在这样无法无天,随心妄为的性子,一般人见到他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但是桑榆却知道这个少年郎的身上有着一份为人所不知的纯粹,在平康坊一案中,窦玉成连夜拐走走自己,收买自己,要她将秋娘子带出来,和那个厨子见上一面的时候,桑榆就知道,这个小子坏不了。
更不用说他后来还救了桑蓁和丹娘,也在身陷牢狱的时候,执意要自己出面替他验明清白。
他虽然有很多的缺点,可也有独特的的闪光点,最起码在他的眼里,男女的分界线变的很低,他会叫薛如英“女夜叉”,会叫自己“兄弟”,可在他的眼里,她们和崔叙等人一样值得相信。
世间安得双全法,哪有两全其美时?于她而言,薛如英是自己的好友,窦玉成同样也是自己的“兄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都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同时她也清晰地知道,感情之事由不得任何人。
薛如英再次颔首,“我知晓的。”
崔叙见说了的差不多了,便对二人道:“雪下大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我叫人多送些炭火到你们房间里。”
两人轻声道谢,桑榆嘱咐道:“你们也多烧些火,记得房间不要密封死,要留下通气的地方。”
这样的事崔叙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拂了桑榆的好意,微笑着点头答应。
雪确实下的更大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要将天上地下都染上银装,错落有致的院落不一会儿便白了起来,夜晚的天空也不再黑暗。
一双脚踏在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脚印从崔叙等人住的屋子后门开始蔓延,一直到大路上,可惜的是天寒地冻,没有人会探头看一眼。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脚印便被大雪覆盖,最终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
长安。
冬日的长安也下了雪,不过与北方的连绵白雪不同,这里的雪要小了很多,稀稀疏疏的雪花在半空中飞舞,像是一个个顽皮的精灵,非要玩够了才愿意落下。
长安人见惯了雪,没什么感觉,除了有要事在身的人之外,大多老百姓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
此时若是有人从长安城俯视下去,便会发现位于万年县西侧的秋棠先生的别院中,一个穿的毛绒绒的娇俏小娘子正在院子里玩耍,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和桑榆见到雪的样子如出一辙。
在她的身侧,一个优雅温润的郎君正含笑看着那个小娘子,眼里满是怀恋。
而靠近朱雀大街的薛府,薛国公正在雪中舞剑,他的剑虎虎生威,一招一式给人的感觉格外凌厉,如果从正面看,就能看出他的双眼早已红肿不已,身形也消瘦了很多。
薛府的管家捧着一封信,面色难过地侯在一旁,看着自己阿郎发泄着心中的哀痛,他不禁跟着老泪纵横。
再往北边看去,皇宫也染上了些许白色,衬的那红墙更加鲜艳,承天门的侧门缓缓开启,刑部尚书窦郎君以及大理寺卿王公,此时正奉命前往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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