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没想到周良才竟然还有这般心思,“你可想好了,这个孩子现在背负了太多,他不一定会愿意。”
“没事儿。”周良才摆摆手,“反正他在这里也没地方去,也没亲戚的,好歹我们称兄道弟,有了交情的,我不能不管他,等去了太原,我就托人将他先送去长安,请我耶娘照顾。”
桑榆看了一眼周良才,她一直觉得周良才大大咧咧的,却不想他如此重情重义,“你想好便成。”
周良才忙道:“我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了,我就同阿疆说一声,只是阿疆现在身份尴尬,我怕官府不愿放人,还有阿疆需要跟我们一段路,这个……还需得崔寺正同意方可。”
说罢,他眼巴巴地看着桑榆。
桑榆毫无所觉,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他们一行人都是大人,带一个少年赶路确实有些不便,而阿疆的身份也需要崔叙点头才能带走。
“你盯着我做甚?”桑榆回过神来,突然见周良才已经看了自己好久了,那满心满眼的样子,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就是…… 崔寺正不一定愿意…… ”周良才吞吞吐吐道。
桑榆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说,让我去说。”
见桑榆总算明白了过来,周良才飞快地点点头,用小狗一般的清澈眼神看着桑榆,“桑小娘子,咱们大理寺谁不知道崔寺正最听你的话,你说的话比谁都好使,他…… ”
“打住。”桑榆一只手平在胸前,另一只手抵住手心,做出停止的手势,“你给我好好说话,他什么时候听我的话了?”
周良才被劫了话,委委屈屈道:“这还用说吗?那崔寺正看你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了,他能不听你的?咱们私下都在打赌,看崔寺正到底什么时候娶你进门了。”
“咳咳咳!”桑榆呛了几声,换上严肃的神情道:“一码归一码,阿疆的事是公事,你想替阿疆求情,你自个去问,何苦拉上我?我说了就一定有用?”
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热意,虽说她和崔叙两情相悦,也认定了彼此,可是这拿到明面上说就是另一回事了,也怪自己大意了,明知道大理寺都是一群八卦精转世的,还不知道提防些,这才被他们拿来做赌。
这个事她须得记一下,回头给崔叙告个状,这些人还是太松快了,不找点事是不行的,尤其是周良才这个大嘴巴的,这赌注绝对有他的一份!
浑然不知被记了一笔的周良才没看见桑榆脸上升起的红晕,自顾自道:“咱们崔寺正最是公正的,我怕去问就是找骂,哎呀!桑小娘子,你就当可怜可怜阿疆,你去求求崔寺正,定然可行。”
桑榆正想反驳,就听见周良才又道:“你就跟崔寺正求个情,实在不行就用个美人计啥的,我上次可是瞧见了,你们两个躲在屋子里卿卿…… 唔!”
“你快闭嘴吧!”桑榆猛地举起手,作势要堵他嘴,“小心我杀你灭口!”
周良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疾手快地先自个捂上了嘴,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回应。
桑榆见周良才来上了自己,咬牙切齿道:“行!我替你说一下,但是先说好,成不成可不保证。”
周良才飞快地点点头,放下手,抱了抱拳嬉笑道:“谢桑小娘子,桑小娘子人美心善,与崔寺正乃是世间绝配,小人先预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桑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后莫要乱说话。”
周良才点头哈腰地应了,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无脑之人,知道桑榆的性子才这般求她的,在桑榆刚进大理寺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两人一起查案的。
两个人加上一个薛如英,那真的是同一般性子,私下了什么八卦都敢说的,算的上是志同道合的半个好友了。
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周良才早就看出,以桑小娘子的本事,区区仵作之位是困不住她的,早晚有一天她可以一飞冲天,做那人上之人。
如今桑榆在大理寺不过半年,地位已经高出他许多了,可不就证明他眼光毒辣吗?
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在大理寺的差役眼里,她的地位已经能和崔叙等人相媲美了,这不仅仅是崔叙的身份带来的,也是她自己争气的结果。
而他是个明白人,自己没身份没本事的,做个捕头也就到头了,身份的差距不可弥补,半个好友还是他自封的呢。
事实证明,桑榆是个重义之人,对于身份上的差距不甚在于,而她答应自己也不是因为“威胁”,而是真的想给阿疆一条活路,如同当年她不顾一切,留下丹娘一样。
周良才还想说些感激的话,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一个眼熟的侍卫小跑过来,对两人行了一礼,道:“见过桑评事,周捕头。”
桑榆摆摆手,“何事?”
那侍卫道:“回桑评事,崔寺正叫你去赶紧去一趟县狱,他在那里等你。”
“县狱?”桑榆转过身,疑惑道:“去哪里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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