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晓些原因。”俪娘见桑榆十分在意,好心替她解了惑,“长安广聚天下文人,每年都有学子去云游拜访,我记得当时第一个传来的故事,是关于国子监的,说是一个学官顶替了他人的名字进了国子监,人家的儿子杀了他,替阿耶报了仇。”
桑榆点点头,这是当时她在大理寺接触的一个案子,周学官一案,陈年为父报仇,最终酿成悲剧。
“那些学子都是年轻气盛的,听说了这个案子之后,便四处说道,后来有专门人去蹲守在大理寺,听说了其他的案子,有感而发之下写了书,流传各地。”俪娘抿唇,“小郎君总是想着快意恩仇的,江湖找不到,大理寺还是可以的。”
说罢,她看了一眼说桑榆,“桑小娘子如今做的事,可不就是替天行道的吗?”
盈娘也不住地点头,面露期盼,她始终相信桑榆可以帮她平反冤屈,还她家一个清白。
桑榆对上两人希冀的目光,低头浅笑,就着茶盏喝了一口热茶。
隔壁的包厢里,娄大一边喝着茶,一边低头看着一处角落。
那是一块被遮住的阴影处,太阳照不到,茶肆中的视线也瞧不见,巧就巧在从娄大所在包厢的斜角正好能瞄到头顶。
此时,那处阴影里蹲着两个粗布短打的男子,尽管来人做了伪装,可娄大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这两个人已经跟着他们一路了,从他们离开客栈开始,便跟了上来。
这几日一直有人盯着他们,除了盯梢,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娄大原本以为是那个学子发现了宋溪亭的身份,想着“碰巧”遇上几次,请教一番——毕竟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好几回。
但后来娄大发现这些人的目标是桑榆,只腰桑榆一出现,他们便会一直跟着,他搞不懂他们的目的,只好先忍着。
而现在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桑榆出来逛个街他们都不放过,娄大拧了拧眉,想着要不将抓住,先审问一番。
那盯梢的男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敏锐地四下望了望,并无异常,透过茶肆的窗户,他知道他跟着的人此刻就在里面喝茶。
想着一时半会儿她们不会离开,此时正好是个机会,他对着另一个人耳语几句,娄大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耳朵缺了一块。
缺耳男子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茶肆。
娄大对着大理寺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抱了抱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缺尔男子许是一心想着办事,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跟着,终于走街串巷了许久,敲响了一处僻静屋子的大门。
里面伸出去一个脑袋,看清来人,将人叫了出去。
侍卫眉毛轻挑,身轻若燕跳上了屋顶,看着开门的小厮将人引了进去,侍卫毫不犹豫地揭开一块瓦。
“都准备好了?”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若是桑榆在这里,一定能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正是被砍断了手指的季伯来。
“准备好了,我亲眼看见那小娘子去了秦家茶肆,那个位置是下手的好地方。”缺耳男子道:“那个护卫也在里面。”
“好,那就通知人动手,我就不信这次不能要了他们的命!”季伯来恶狠狠道:“敢对小爷动手,小爷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喏!”缺耳男子答应一声,又带着犹豫的语气道:“只是,此事滋事体大,万一一个不好,伤了太多人性命…… ”
“怕甚!”季伯来瞪了他一眼,“这次可是由我妹夫的人亲自动手,他们都是有分寸之人,不会有大问题的,只是死一些贱民罢了,有甚大事?”
缺耳男子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唯唯诺诺地不敢吱声。
“行了,你赶紧通知咱们的人离开,趁那几个人还在茶楼,赶紧叫我妹夫的人动手。”季伯来挥了挥手,面露狞笑,“要是跑慢了,可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是,小人这就去。”缺耳男子被他癫狂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心里盘算着还是回家告诉老娘一声,叫他们赶紧带着家里人出去避一避,别被牵连了。
侍卫见季伯来的身影又隐藏在了暗处,虽然没有看清,但他知道,里面有好几道呼吸声,是有人在保护他。
他盘算了一下直接动手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瓦块放回原处,自己纵身跳下,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在他刚刚离开的半炷香后,一道拖着尾翼的号声在他的身后响起,直冲天际。
……
桑榆对此一无所知,这里依旧闹哄哄的。
台下的秦老说的正是周学官一案,虽然很多地方有出入,但大体还是对的上的,随着剧情的展开,台下的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跟着他的故事时而激动,时而感叹。
桑榆支起耳朵认真听了半响,熟悉的案情让她梦回大理寺,不知不觉,她都在大理寺办了一年的案子了。
折子里并没有出现大理寺的实际人名,大多以官职代替,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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