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不妥。”御史大夫突然出声,“赈灾使臣一向从郎官、御史中遣调,薛三郎不过是一个中郎将,
怕是不能服众。”
“文御史所言有理。”又一个朝臣站了出来,“薛三郎确实不通政务,但臣觉得他确实是个好人选。”
文御史当即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大家好像都不知道似的。
“不过。”那朝臣绕了一个弯子,又道:“咱们大可以派遣一个压的住的人?若是皇族带人亲自去赈灾,岂不是更能表示朝廷赈灾之心切?”?圣人眼睛一亮,是啊,反正都是他们都是去撑场面的,赈灾一事有人负责,他何必思虑太多,都是去吉祥物,那去一个重量级的吉祥物不是更好?他思索片刻,扭头问道:“我记得老九在长安对吧?”?齐公公抹了一把汗,给手中的拂尘换了只手,悄声道:“鲁王殿下前几日刚回府邸。”
“叫他准备准备,走一趟。”圣人面无表情道。
“喏。”齐公公这下子都有点同情鲁王了,每次需要皇室亲王坐镇的时候,鲁王总是第一个被揪出来挡着的那个,圣人用起来是毫不客气。
圣人做出了决定,其他朝臣自然不敢反对,鲁王殿下的身份也足够了。
于是一道命令直接砸懵了薛如川和鲁王。
鲁王被压榨惯了,纵然不愿,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听话,薛国公府却鸡飞狗跳起来。
“圣人叫我赈灾!”薛如川大叫出声。
“不错。”薛国公老神自在地喝着茶,从接到萧寂的死讯、唯一的女儿留在边关之后,他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变的更加低调起来,“圣旨已下,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去江南。”
“可是我哪里会赈灾啊?”薛如川脸都皱没了,他一个武将,打打杀杀可以,赈灾之事一窍不通,他去了也是白去啊!圣人和朝臣们到底怎么想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薛国公淡然道:“此次由鲁王殿下亲自带人前往,御史台、度支郎、中书省都会派人同行,你只需要将粮草辎重送到江南去就可以了。”
“那这有什么意思?”薛如川不解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去做甚?”
“叫你去,你就去!”薛国公被问的不耐烦了,一脚踢过去,“哪那么多废话?”
薛如川平白挨了一脚,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委屈巴巴地站好,对着薛国公抱拳道:“是,儿这就去准备。”
他对自己阿耶的脾气了解的很,说不给解释就不给,他就是问再多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办吧?赈灾他是一点儿都不懂,到时候就听鲁王的安排?
他记得小妹来信说崔叙等人早就到了江南,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不然还能找他请教一番,崔叙是个小狐狸,惯会做人,有他在最起码不会出大错。
想到这里,薛如川突然有了动力,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对,他立刻就派人去长公主府问问。
薛国公见薛如川识相地离开,摇头笑了笑,他一生征战沙场,可谓是风光无限,可谁又能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楚呢。
好友战死、属下背叛、连挚爱之人都弃他而去,到头来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让他欣慰的是,他教养出来的几个孩子都是好样的,无论是去了战场的大郎、二郎,还是马革裹尸的萧寂和执意守在边关的女儿,都是他的骄傲。
而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三郎,最是重孝重情,他自知性子耿直,却懂得取舍,是个大智若愚之人。
薛国公合了合眼睛,他此生无憾了。
……
泾县。
晏奎匆匆忙忙地往回赶,他在洪水之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对外的说法是洪水来的时候他被卷走了,醒来发现自己被冲到了城外,是一个砍柴的樵夫救了他。
回来之后才知道泾县受了大灾,宋府众人在秋棠先生的带领下施粥救灾、安置百姓,于是便毛遂自荐,与宋溪亭等人一起帮忙。
他每日一早便和宋溪亭出门,他肯吃苦,做事认真,倒赢得了宋溪亭的几分好感,连白山书院的院长都对他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微生月却表现的很寻常,时常发呆出神,粥都打洒了,宋溪亭怒其不争,叫他在宋府帮忙做些杂事,不许再出去了。
于是两兄弟每日便分开行动,今儿个一早他和往常一样出门,走到一半才察觉到自己昨天晚上写的“信”没有收起来,大大咧咧地放在书桌上,他担心叫人看来,急忙和宋溪亭说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宋宅。
因为心中有事,他走的很急,到厢房之后门都没敲直接进了屋子。
“你在做甚?”正如他担心的那样,刚一进房间,就见微生月正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件信封。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信从他手中夺去。
“晏奎兄,怎么了?”微生月神色自若,状似不解,“我见你的信落在了衣服里,想给你收好。”
晏奎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下信封,见他腊口完好,没有被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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