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最下等的商人,若是不能平息宣州司马的怒火,只怕朱家老小全都要去大牢里团聚了。
在被所有“好友”拒绝帮助后,走投无路之下,是江郎君不计前嫌,四处替他托关系,说好话,才在关键的时候挽回了朱家的清白,
从那以后,朱大善人就视江郎君为兄长好友,江郎君也与他相交甚欢。
建州暴乱那年,朱大善人并不在建州,他是得了江郎君在建州遇到危险的消息后,连夜赶去救人的,不想他还没发力,江郎君已经脱险了。
于是两人结伴回到了宣州,因为新年外出的缘故,朱大善人便没有将江郎君送回家,在宣城便分别了,也正因为如此,他逃过一劫。
江家遇难后,他不惜居家迁往泾县,就是为了守住江家的坟冢,也为了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他一改往日的性子,全身心地投入到花天酒地中,迷惑住了所有人,可是生意却做的越来越大,倒有几分好人得好报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同样是好人的江郎君却惨遭不测了呢?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朱大善人如是想着。
桑榆找到自己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他要站在所有的泾县百姓面前,将当年的那件事说出来,以告慰江郎君的在天之灵。
“某后悔啊。”朱大善人的眼中泛起水光,身子颤抖了几分,朱文见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手腕,“若是当年某再细心些,或者再留江贤弟几晚,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朱伯父无需自责,”桑榆眨了眨朦胧的双眼,“该死的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百姓死活之人!”
“哼,你们卖了半天的惨,说来说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季夫人冷笑道:“人人都惨,难道我的儿子死了我不惨吗?”
桑榆看了一眼季家夫妻,“那你们就听下去,说起来季伯来的死和江家还有几分关系呢。”
“你说什么?”季夫人怒道:“我的儿子是死在谁的手里,你心里当真没有决断吗?”
桑榆淡淡道:“有,所以,某这就来替你解惑。”
江家只是一个缩影,在圣人继位的十年里,各地都在发生天灾人祸,其实这算是正常的,老天爷不会让所有人都平安地活着,总要有些异像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可是八年的时间里,在圣人看不见的地方,受灾的百姓苦苦求生,有人包庇的州府,黑暗在滋生着,那些天灾成为某些人野心的燃料,那些被灭口的家族成了他们罪恶的证明。
数以万计的银钱和物资被偷偷地截留下来,无家可归的百姓为了活下去选择了卖命,他们成为了幕后之人圈养的奴隶,当作随时可以摘取道胜利果实。
有了钱,有了粮,没有兵器铠甲怎么能算兵?于是,一个邪恶的计划诞生了。
这就是前段时间,震惊朝野的兵器调换一案,在它的背后,藏了一个巨大的、足以颠覆朝纲的阴谋。
“原本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你们在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南王府中,崔叙同样神色淡漠,“但是事态有变,你们等不及了,所以才会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天灾’。”
“哦?此话怎讲?”南王世子一点儿也没有被说中的恼怒,反而兴致勃勃问:“是因为兵器一案吗?”
“不。”崔叙反驳道:“正如世子说的那样,虽然某破了兵器一案,但世子积攒了多年钱财,兵器也够囤积了不少,兵器一案并不是最重要的。”
本朝对兵器既严谨也放任,民间的铁器是流通的,还会时常援助其他小国,说白了,只要有银钱,想弄到兵器很简单,更何况兵器调换至少有一年的时间,若是用来造反也够了。
没有人会想着靠单单兵器来牟取江山,战争才是夺取天下最好的法子。
“若是某没有猜错,应该是世子察觉到了朝堂的变动,圣人开始有所怀疑了。”崔叙道:“应该说,真正让你们着急的是,边关战事开始了,你们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更重要的是岑先生被抓了。”
南王世子的脸色变了变,猛地看向谢先生,正如崔叙猜测的那样,他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动暴乱,就是因为朝堂有所察觉,加上边关战事吃紧,内部空虚,他才想着乘机博一博。
可是岑先生被抓之事他却是不知道的,岑先生知道的东西太多,一旦被抓,保不齐会搅乱整个计划,他记得当时问谢先生的时候,谢先生说的是岑先生暂无消息。
“世子莫急。”谢先生不慌不忙道:“岑先生确实落入他人之手,而今已经被救出,此时正赶回江南。”
南王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崔叙面露得意之色。
崔叙眉眼低垂,像是没听见一般,他迄今没有收到任何关系岑先生被救的消息,最近的消息是他已经被秘密关进了大理寺的牢中。
岑先生是被金吾卫秘密送回京城的,知道这件事的没几人,若是真的被救出,恐怕他们中间的传信出现了问题,亦或是有人从中作梗。
对崔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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