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叙等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依旧躲在南王的别院中,探子传来的情报被揉碎了、掰开了,一遍又一遍分析,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正如同你想的那样,洪州并无大动作,那些匪兵包围了洪州之后就再也不动了。”百里谦道:“倒是其他的几个地方打了厉害,甚至有还几个县城是百姓亲自开门迎接进去的。”
“流言还是起了作用。”崔叙抚了抚额头,“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通过天灾让百姓失去对朝廷的信心,再以“天谴”“灾星”之名蛊惑百姓,百姓为了活着便会听从他们的安排,这确实是最上乘的攻心之道。
“是他们看不清!”百里谦低吼道:“这些人食君之俸,不为君解惑也就罢了,还打着为命请命的旗号乱来,当真是愚昧至极!”
“罢了,好在这里还算安稳,并没有受到太多侵扰。”崔叙说的是宣城这边,也不知道是南王世子故意的,觉得这里的百姓对南王府极为认可,所以不需要蛊惑,这里反而是受传言破坏最小的地方。
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宣城还是很平和的,没有搞出乱七八糟的事出来。
难道是南王府治理有方,这里的百姓比较有脑子?还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吗?
“关于这个小爷好像知道些。”窦玉成兴致勃勃开口,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了崔叙的左右,给的理由也很理直气壮,“你若是出事了,小爷就要对不起兄弟了!”
这寸步不离的行为让崔叙一度烦闷,好在他性子跳脱,跟了两日觉得忒无趣,自个儿玩去了,偶尔才会来聊会天。
窦玉成的话让崔叙生了几分兴趣,“你知晓?”
“这事小爷只是猜测。”窦玉成徐徐道来。
在家中待不住的窦小郎君决定在宣城找点乐子,他去了当地有名的青楼吃酒去了。
这里要说一下,这个吃酒真是字面意思上的吃酒,窦小郎君认为最好的酒在青楼,一边听曲一边吃酒才叫快活,旁的地方没这个滋味。
因为身份不宜暴露,窦小郎君是偷偷跑出去的,他自小和窦尚书斗智斗勇惯了,一个宅子他只看一眼,便知道那里的守卫不严,哪里能溜出去。
窦小郎君不但顺利地溜出去了,还找到了青楼里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听到了一耳朵的八卦。
八卦这个风气在大理寺由来已久,更是在周良才的带领下发扬光大,作为周良才好友的窦小郎君听的如痴如醉。
“你们都听说了吗?这南王世子不是南王的亲生骨肉!”
“不能啊,不是亲生骨肉能将世子之位传与他?”?“你们都猜错了,咱们王爷在外面有个相好的,那妇人新生了一个孩子,王爷想将世子之位给那孩子!”?“非也非也!某从长安来,听说王爷对圣人极为不满,世子只不过是替南王出头。”
窦玉成:“…… ”
就,很离谱!
南王都七十多岁了,他到底有甚本事生一个孩子?
“这些流言在宣城传的很广吗?”崔叙问道。
“很广泛啊。”窦玉成道:“大家都在说南王想自己成就大事,只是不好出面,所以才推了南王世子出来。”
这个理由也是大部分百姓认可的,和南王世子比起来,南王的动机更合理,而且百姓并不知道南王府已经脱离了南王的掌控,都以为是南王在暗中操控。
“若不是咱们身在其中,知晓南王寸步难行,恐怕也会信了。”窦玉成说到这里都有点忍不住同情南王了,“这儿子生的还不如一块儿胡饼,好歹还能填个肚子。”
不过南王世子怎么变的聪明了起来,知道拿自己阿耶做幌子了?不仅是窦玉成,连百里谦也是这般想的,“恐怕是他身后的谢先生出的主意,他倒是个聪明的。”
只要这样的留言传出去,南王世子“被逼无奈”,就算是事情败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可怜南王,都七十多岁了,还要背上一口黑锅。
“谢先生在南王世子身边多年,他和岑先生暗地里做了不少大事,确实当的起大才一说。”崔叙想到这段时间从南王口中知道的、关于世子和身边之人的信息,感叹道:“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听命于南王世子?”?
谢先生和岑先生是一起投入南王府幕僚的,当年他们于南王府行卷,说是自己出身于商贾,科举一途走不通,辗转多年才到了南王府的门前,特来求南王收用。
本朝律法规定,凡商贾之子嗣后人,不得科举,这些人的出身就注定他们的才能得不到重用,也因此商人通常都是最低贱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行商一路。
而这些商贾之家的子嗣想要施展抱负,只有行卷一条路,即将自己写好的文章抄送给达官贵人,请让他们举荐入仕,从而达到入朝做官的目的。
谢先生和岑先生的才华征服了南王,不过当时的南王身边已经有一个穆则了,这两个人便交到了南王世子的手中,原本想着以他们的才华能辅佐他,却不想成了助纣为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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