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阿公,你知道吗?娄大死的很……很疼。”桑榆捧着空了的粥碗,眼眸低垂,“那些人狠狠地折腾过他,他的肩胛骨被卸了下来,胳膊也被折断过好几次,双腿的关节被敲的粉碎……还有他的五脏六腑是被生生震到移位的。 ”
桑榆闭上眼,脑海里似乎看见娄大被折磨的样子,粗长的棍棒敲击着他的膝盖、脚踝、一只胳膊被残忍地卸下、扭曲、还有那一下又一下击打在他胸腔的拳头。
有人在问他话,用语言去诱惑他、威胁他,可即使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他的双眼依旧坚定。
直到最后那人不耐烦了,将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腹,在他的身体里缓缓转动,匕首没有刺中要害,只是给他带来无尽的疼痛。
钻心噬骨的疼让娄大额头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融入地上的血液里。
“唔。”桑榆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突然猛地惊醒,原本懵懂的思绪如拨云见日一般清晰起来,“是手!”
“怎么了?”沈大夫见她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是手不对。”桑榆一把抓住沈大夫的袖子,眼睛落在他的胳膊上,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是刺进去的手有问题,伤口那样的形状是因为凶手是左撇子!”
沈大夫也懵了,“你在说凶手?左撇子是甚?”
“就是左利手。”桑榆来了精神,她就粥碗随手一丢,从屋里取出一把没拉开的匕首,拉过守在一旁的侍卫,“沈大夫,你瞧,若是正常人,拿匕首的时候,要么是直的,要么是这样微微往左边侧一下。”
她用匕首在侍卫的腹部演示了一下直的、和左侧的样子,“这样手不会扭曲,使用起来会非常便利。”
“如果匕首平着刺进去的话,那么也应该是向左边旋转。”桑榆手中的匕首放直,然后慢慢转动,“可是娄大身上的伤口正相反,他是平刺进去,然后向右侧旋转,这说明凶手是个左利手。”
一开始,桑榆也很疑惑娄大身上的伤口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伤口里面的肉被匕首搅了半圈,这个伤口不致命,却会叫人疼痛难忍,但是匕首的旋转的角度很奇怪,有一种无法理解的违和。
就在刚刚桑榆陷入迷茫的时候,猛地察觉到伤口的奇怪之处在于杀人之手的迷惑性,大部分人惯用右手,刀剑、笔墨等在右手上会呈现寻常所知道的常识问题,但是还有一种左利手,,他们的左手像右手一样灵活。
左手终究不及右手使用的普遍,左利手一度被归类为异端,甚至还有人因此会将自己是左利手的事隐藏起来。
但是左利手是习惯问题,再怎么藏着掖着,也会在生活中无意显露出来。
而左利手因为其特殊性,可以在不经意间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像是刺杀、暗算、伪装等情况,左利手比右手更好用。
但是这种情况最终还是会留下线索,尤其是反映在尸体上,桑榆由此判断,杀害娄大中的人,一定有一个人是左利手。
桑榆演示完,侍卫捂着自己被刺的酸溜溜的腹部道:“这么说,咱们找到左利手之人就行了?”
“不错。”桑榆点点头道:“我可以肯定凶手就是左利手,这样的人十分罕见,不可能如此巧合。”
“这也不是简单之事。”沈大夫剖析着,“照你说的,大部分人不会将自己是左利手之事暴露出来,凶手更不可能会主动承认。”
沈大夫的话让桑榆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也对,而且现在只能说明凶手是左利手,我们连那人的动机都不知道,谈何抓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搞不到他们是在暗处盯着,藏头露尾之流,最是难找。
“别说这些了,老朽只想提醒你一句,咱们身负重任,切不可冲动。”沈大夫苦口婆心,“凶手什么时候都能抓,可是宣州那边等不得!”
事有轻重缓急,沈大夫不想桑榆之后会后悔。
“我晓得。”桑榆正了正脸色,对着沈大夫拱手道:“多谢沈阿公。”
沈大夫捋了捋胡子,欣慰地点点头。
正如同沈大夫说的那样,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虽然桑榆不知道对方想从娄大嘴里知道什么,但是她也能猜出和江南之事有关。
娄大忍受了如此折磨也要守住秘密,桑榆怎能辜负他的丢了生命的付出?她决定将娄大之事暂且封存,先去完成他们要做的事再替他报仇。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准备去照村长一趟。
村民们大多起的早,村长家住的地方在村尾,也就是鲁王等人住的地方,从村头到村尾有一条贯穿东西的主路,也是去村外要必经之地。
桑榆刚一处院子,就遇见了要出村的鲁王一行人。
“见过王爷。”桑榆躬身行李,鲁王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桑榆也就没有避嫌,只是她很好奇,鲁王不是说昨日就要离开了吗?
鲁王挥挥手,“你这是来作甚?”?“儿不忍娄捕头客死他乡,想着找村长雇几个人,将他送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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