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提前发动,想来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桑榆神色萎顿。
原本他们商量是在明日发动的,可不知是谁送来了一张纸条,说是南王世子发现了崔叙的踪迹,正在城中搜寻。
她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说服了众位都尉和申刺史,提前进了城。
申刺史摆摆手,“这是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你看准时机、当即立断进了城,只怕情况比现在还糟糕。”
他在听说南王世子要捉拿崔叙的时候,心里慌的不行,真要是让他把崔叙抓了,恐怕这宣城再也没人能攻的下来了,若是他在出现损伤,恐怕宣城都要保不住。
旁人不知道,申蓝可是知道升平长公主的性子的,能叫众多将士服从一个奇女子,她岂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要知道,当年攻入皇宫的时候,升平长公主和圣人可是诛杀了多位皇室后人,大殿外的血足足擦洗了十日。
人人都说圣人是踏着皇室之人的血登基的,这话是真的有来头的,朝臣们忌惮升平长公主的权势也不是假的,那是真的能左右长安安危的人。
只不过后来的升平长公主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崔直,才真正地退居后宅。
作为经历过长安政变的一员,申蓝太清楚升平长公主的性子了,也太知道崔叙的重要性了。
“从内进攻才是最稳妥的法子,若是从外面打,那恐怕整个宣城都会遭殃,这样出其不意,还能减少些损伤。”百里谦一边大步跨进偏厅,一边说道:“你无需自责。”
“正是!”申蓝附和道:“宣城本就不似边关城镇为战争所建立,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宣城不似边关城镇有一套应对战争的法子,百姓也大多没有这般胆识,能有今日的结果,申蓝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会乱想的。”桑榆笑笑,她虽然做了这样的事,那必然也算到了最坏的结果。
申蓝笑笑,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起身告辞了,他是来刺史府中拿东西的,恰好遇到桑榆,遍聊了两句,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在,他不能久留。
“申刺史要连任了。”百里谦道:“宣城百废待兴,申刺史怕是要再呆上三年。”
“也是命中注定之事。”桑榆道:“这要放在旁人身上,连坐也是有的。”
实在可惜了,桑榆曾听宋溪亭说过,宣州刺史申蓝有安邦之才,将来可是要入驻内阁的,朝中三省左右仆射、宰相中只有崔相年纪尚轻,其他人到了致仕的时候。
圣人这几年大兴科考、选拔官员,正是在为此做准备,而申蓝就是候选人之一。
如今出了这事,申蓝想进内阁怕有些难了。
南王府在宣城多年,申刺史怎么发现不了其中的异常呢?只是他选择了明哲保身罢了,不过相对的,申刺史家族地位不显,无力与南王世子对抗,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只是到底会让圣人不痛快罢了。
“话说,你怎么来了?沈大夫不是叫你多休息吗?”桑榆转头问道。
百里谦的肩膀受了一刀,伤口有些深,昨夜回来的时候,他脸色惨败,意识也有些模糊,还是沈大夫熬了药送到他嘴里灌下去的。
百里谦扭动了一下肩膀,坐在了申蓝的位子上,“小伤,已经没事了。”
“不能大意,别叫锦书看了心疼。”桑榆话说到一半,突然好奇地问:“对了,锦书在哪里?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还有周良才呢?”?百里谦眉眼拧了拧,语气淡然,“这里太乱了,我便没有将他们带来,放心,他们没事。”
桑榆听了,也没有细问,只当是他们被安置在某个地方,“那便好,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锦书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再受刺激了。”
“嗯。”百里谦淡淡地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喧嚣声。
桑榆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正要起身,却见两个人推搡着走了进来。
“你撒手,我不走便是。”崔叙语气冷淡,恨不得直接将掐在胳膊上的手拉下去。
“不成!”窦玉成丝毫不肯妥协,拽着他来到了偏厅里,“那里有那么多都尉,还有申蓝在,你何必守着?”
“叙之,你回来了?”桑榆欣喜地迎上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见两人姿态颇为奇怪,“你们这是…… ”
窦玉成两只手抱着崔叙的一只胳膊,像是长在了他的身上一样不肯撒手,而崔叙则被他拖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桑榆分明在他眼中看见了“杀意”,那一种很熟悉的、龟毛又小气的记仇样子。
“兄弟,这事可不赖小爷。”窦玉成见桑榆表情微妙,连忙松开手,解释道:“这个人身上受了伤,还死撑着在处理事务,你得好好说说他,小爷说不叫他伤到一根毫发,但他这是自找的…… ”
“你受伤了?”桑榆哪里还听进去其他话,对着崔叙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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