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叙不愧是升平长公主的儿子,这母子两个都是大胆的,一个把鱼符给了一个弱冠的少年,一个又将它交给了一个女仵作,此等魄力,确实不是我等能相比的。”鲁王说着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倾佩。
南王道顿了顿,“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如今吾那孽子伏法,江南已经稳定了下来,你若是想趁机发作,那就赶紧去洪州,现如今那里大军还没有全部被拿下,只要你出面主持大局,便可一呼百应。”
“一呼百应?”鲁王嗤笑两声,“你莫不是在说笑?你觉得我凭什么会一呼百应,凭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吗?”
南王的脸色霎那间变的难看起来,“你又何必这般挑衅?当年吾承诺你会助你达成所愿,断不会食言。”
“可我的愿望是那九五至尊的位子,你不是没做到吗?”鲁王手撑着脸,漫不经心道:“你这个人,真的是没一点好,浑身上下都烂透了,为了帮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和我相比,你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吾从来没想过那个位置,不然当年也不会任由先帝将皇位传给圣人了。”南王双手握拳,“你阿娘于吾有恩,你说什么吾都会做到。”
“住口!”鲁王神色厌恶,“我阿娘最大的错就是救了你,我阿娘身为先帝宠妃,本可以过上最尊贵的生活,是你毁了她!哦,对了,听说你的儿子恨你,是因为你也伤害了他的阿娘?”
“切切。”鲁王打量了一下这个表面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者,面露鄙夷,“人人都道南王殿下风流多情,却不想一生会被一个女人所掌控,我都有些同情世子了,他若是知道他的阿耶不但为了一个女人负了他的阿娘,还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设计将他送上黄泉,不知会如何感想?”
“够了!”南王袖子一甩,“当年是吾的错,吾为此听了你的安排,花了数年布局,就为了让你得偿所愿,如今事情已无法控制,你就不能想想怎么脱身吗?”
“脱身?”鲁王面露疑惑,反问道:“我为何要脱身?暗中蛊惑世子谋反的是你,将谢、岑二人送到世子身边的人也是你,而今杀了世子灭口的人亦是你,与我有何干系?”
“你是准备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吾的身上?”南王瞪向鲁王,“你就不怕吾将你供出来吗?”
“别这么看我。”鲁王打开扇子半遮住脸,“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你儿时救过我,所以我才将你视为恩人,这长安的消息,也是为了报恩才传与你的,我可不知道你想做甚。”
南王听罢,深吸一口气,“你若是想来气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尽快回长安吧,所有的罪责吾会一力承担。”
“别啊!”鲁王猛地合上扇子,“既然来了,总要做些事吧?虽说皇帝当不上了,可是我对那块鱼符感兴趣,不如你将它取来送我,同为皇室,我还没见过呢。”
“你想拿到鱼符之后东山再起?”南王面露疑惑,“还是说你想借此机会与朝廷抗衡?”
“这事,我还没想好。”鲁王皱了皱眉,“仔细想来,若是能拿到金吾卫鱼符,便能号令天下折冲府兵,加上我手中所掌握的其他势力,没准儿还真的能和长安那位对上,这不比你那傻儿子随意冒进要强多了?”
南王思索片刻,无奈挥了挥手,“罢了,既然你想要,吾便将它拿来,现在已经确定鱼符在崔叙的手中,想来拿到也不是难事。”
“法子你自己想,我只管看结果便是。”鲁王打了一个哈欠,“对了,给我在王府安排一个住所,我要休息。”
“你不能住在这里。”南王制止道:“这里有崔叙和申蓝的人盯着,你来江南之事无人知晓,小小走漏了风声。”
“莫担心莫担心,我来时的路上已经遇到了大理寺的人,就是那个桑仵作。”鲁王满不在乎,“对了,那时候她应该是去调动折冲府兵的,可惜啊,错失了一个好机会。”?说起来,这真是极为惋惜的事,若是早知道她的手中有金吾卫鱼符,他怎么也不会放她离开,也不至于为了掩盖他杀了那个捕头之事,陪她演戏。
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行了?
鲁王无比惋惜地摇着扇子离开了书房。
在外等候了许久的穆则转身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南王像是失了魂似的,瘫坐在竹榻上,嘴里念叨着,“是吾错了,是吾错了。”
他现在的样子比之前更老了,身子越发佝偻,脸上也沧桑的厉害,一副将行就木的模样。
“王爷!”穆则蹲下身子,“王爷……要照顾好自己啊。”
“穆先生?”南王回过神,看着穆则满脸苦涩,“你说,吾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这么多年,吾费劲心思,就为了他能成事,可是他现在却想叫吾去送死?”
“王爷!”穆则垂下脸,“鲁王他…… ”
他该如何说呢?说鲁王无情无义?可这些南王都是知道的,也甘心被利用,说他心狠手辣?这些也是明摆着的,只是南王之前从来都没有看清。
或者说,他看清了,只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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