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年轻的时候,前朝还未覆灭,作为当时的高官世家,他和先帝乃是一对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一起游学历险……
先帝擅文,南王擅武,前者在家中的安排下早早谋了个差事,效命于朝廷,而南王则被安排保护先帝,随同他一并上任。
那时候的前朝已经有了强弩之末的征兆,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建城造渠,繁重的徭役和连年的天灾让百姓苦不堪言,饿殍遍野。
他们到任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男丁不是被征入伍就是被拉去修运河,家中的田地只有女子和老人照看,那个场景和地狱也没什么区别。
“只恨我不是一名大官,无法为命请命。”年轻的南王意气风发,正直刚毅,“兄长,你既然是一方父母官,为何不愿为民做主?”
“二弟,你莫要冲动,天下不平之事多之又多,你又怎么管的过来?”年轻的先帝眉头蹙起,“要知道,如今天下动乱,非你我之力能挽回,明哲保身最为要紧。”
“可是兄长,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死吗?”南王气急,“若不是家中不愿,我早投身军营了,何苦在这里受气?”
“怎么?保护我这个兄长委屈你了?”先帝假装怒道:“边关动乱,耶娘不让你去从军也是为你着想,你若是有个万一如何是好?你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叫阿娘替你担心?”
“哼!”南王看着先帝说教的模样,气呼呼道:“我说不过兄长,反正,反正我是不愿这样苟且偷生下去的,兄长不愿便罢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南王便提着剑跑了出去。
“你这……怎么能叫苟且偷生呢?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先帝的声音渐渐模糊。
南王气愤地跑到运河附近,不远处的运河上一片热火朝天,官兵们驱赶着百姓挑石挖渠,那拉船的苦力像是一个个瘦弱的骡子,肩膀上担起的是自己的家人和生计。
南王在之前的半生里过得锦衣玉食,来到外面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疾苦,可是他无权无势,只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哎呦。”南王正发呆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个踉跄,他体格健壮倒没事,那孩子却跌坐在地上。
“哪里来的小孩子?”南王心情正烦闷呢,被撞了一下,心情更不好了,他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衣衫褴褛,身形消瘦,伸出手将人拽了起来。
“贵人莫怪!贵人莫怪!”一个佝偻的老人家连忙跑了过来,按着孩童的脑袋就要给南王磕头,“快,给贵人赔罪!”
“我又没说要怪你们,你们这是作甚?”南王被吓了跳,往后退了一步。
“贵人恕罪,贵人恕罪啊!”那老人更害怕了,不住地磕头,额头上隐隐露出些血迹。
眼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他指指点点,南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地喊道:“你们快起来!起来啊!”
“噗哧!”
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一声轻笑传来,随即是清亮的嗓音,“快起来,他没有怪你们。”
南王侧目一看,一个身穿绿衣的女郎走了过来。
她不顾脏乱,扶起地上的一老一少,对身后的婢女道:“去给他们上个药,再给他们拿两个馒头。”
“谢谢宣小娘子!”两人一听,喜不自胜,瞥见南王没有异意,连忙感恩戴德地随着婢女离开了。
南王看的目瞪口呆,方才自己说了半天都没有,却乖乖听一个小娘子的话,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难不成是自己长的太难看,吓到他们了?
“你是不是在想他们为何会这般怕你?”宣小娘子看南王那张俊俏的脸上带着些懵懂,只觉得莫名的可爱。
“是啊,我说了不怪他们,他们怎么还会怕我?”南王上下打量了一下宣小娘子,又看了一眼自己,喃喃道:“咱们也无甚差别。”
同样都是衣着奢侈,气度不凡,怎么差别这么大?
“那是因为你是一个生面孔,又是贵人面貌,他们以为你叫他们起来是在说反话,怕受你责罚。”宣小娘子看了一眼南王,“再说了,你声音壮如洪钟,谁听了不害怕?”
“声音大就是错了?”南王不高兴道:“你身上的衣裙也没比我差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是同为贵族,为何百姓不会怕她?
“那是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我的阿兄是此间的监察御史,从阿兄来这里起,我就时常备些馒头粥饭救济一下他们,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不怕了。”宣小娘子道:“至于你,你应该跟着是新来的县令的吧?这里啊,每来一个新贵人,百姓的徭役就要厚上一份,他们怎会不怕你?”
“这你都猜出来,那我为何不是县令?”南王不服气,“没准儿我就是新来的县令。”
“你是不是傻?”宣小娘子捂嘴笑道:“新县令昨天晚上去临江楼赴宴了,我当时正好和阿兄一起,听说新县令是和自己的弟弟一道来的,你与他容貌有几分相似,我自然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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