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莫怪!”崔叙也走了出来,与桑榆站在一起,“南王…… 利用天灾之说贪墨了许多官银,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残杀了不少人家,桑榆的义父义母就是受害者之一,当年的百里郎君也在其中,所涉人户之多,遍及大兴南北,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蒙冤而死的,那灵武县就有一个富商被人所害,其女被大火熏坏了嗓子,不惜千里追到江南,只为求大理寺还其父一个公道。”
“圣人。”桑榆接着道:“儿知道就算不说,圣人也会还他们清白,可是圣人日理万机,南王之事关系重大,圣人恐无暇顾及此事,他们有的人已经等了数年,就是为了替家人报仇,虽说王爷已经伏法,可是那些帮着他犯下大罪的人又该如何?这些人尚在逍遥法外!”
别说什么迫不得已或者有苦衷,南王和鲁王固然可恨,可是那些帮着他们为虎作伥之人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人为了一己自私而残害无辜之人,若是叫他们躲过去,那还有多少人会因此被算计?
还有那些被灭了满门的、一个也没剩下的家族,他们可能连名字都没留下,又有谁愿意替他们伸冤呢?
桑榆知道这样的苦,也知道那些活着的人的期望,圣人他们管理天下大事,那这些“小事”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开口诉说吧?
“好!不愧是大理寺之人,最是嫉恶如仇!”圣人深深地看了桑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娇小瘦弱,但站在那里却足以吸引的所有人的目光,比起朝中那些朝臣也不遑多让,“你虽是女子之身,却能以天下大义为己任,当真是大兴女子之典范,难怪叙之非你不娶。”
“圣人谬赞了,身为大兴官吏,为百姓伸冤乃是儿的本分,儿不求扬名天下,但求枉死之人能沉冤昭雪。”桑榆再次躬身,“请圣人恩准!”
“请圣人恩准!”宋溪亭也站了出来,“圣人,当年某的幼妹在长安走失,流落江南,不想被人所救,那枉死的江家正是救了某妹妹的人家,桑蓁正是某那可怜的妹妹的孩子!芙娘韶华之年惨死,是宋家一生的痛!”
“竟还有此事?”圣人大惊,“难怪难怪,原来你们认下桑小娘子竟有此一说。”?宋溪亭继续道:“桑榆虽不是宋家血脉,但与宋家孩子无异,芙娘一生受难,还请圣人开恩,还她一个清白,好叫她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哎!”圣人长叹一口气,宋家之事在长安无人不知,这些年宋砚固守长安,为的不就是丢失的女儿吗?还有宋溪亭一身大才,却只想远走他乡,不受朝堂管束,也正是为了寻找宋芙。
却不想,宋芙竟然在江南遇害,好巧不巧地牵扯到了南王一案中。
而宋溪亭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搬出宋芙,为了也就是给桑榆加点筹码。
权贵之中没有秘密,尤其是对圣人来说,他最恨欺瞒,与其等他发现,还不如自己先将其中的关系说出来,也好叫圣人明白他们之所以牵扯进此事是有缘由的。
“罢了罢了,此事本就该严查,如今便依了你们。”圣人道:“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广,非一朝一夕能够查清,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和崔寺正了,叙之,这件事你要用心去办。”
“喏!”崔叙大喜,“儿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多谢圣人。”桑榆和宋溪亭对视一眼,齐齐拜谢。
“免了。”圣人神色郑重,“这本来就是朝廷该做的事,只是借你的口说出来罢了。”
“圣人隆恩浩荡,儿替江家、百里一门以及被残害的百姓叩谢圣人的恩典。”桑榆神色激动,“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崔叙等人也跟着齐齐行礼。
“好了好了,今日叫你们来是叙旧说话,不是听你们吹嘘作捧的。”圣人摆摆手,“都入座吧,咱们好好说说话。”
“喏!”
桑榆原本以为圣人叫他们来是商讨鲁王和南王之事,哪知道他就像是不在意似的,一个字也不愿意提及,在与众人说了一些闲话家常之后,便叫他们回去了,独独留下了崔叙。
桑榆也知道他们必然是有要紧的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
桑榆起床之后,先给熟睡的桑蓁盖了盖被子,悄悄起身去了隔壁院子。
刺史府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显然是不够住的,加上圣人来了之后,安全之事尤为重要,申刺史一咬牙,包下了一间客栈,自己一家老少全都搬了出去,将整个刺史府腾出来给他们!
这样的好处就是刺史府的戒备更加森严了,尤其是娄大身亡、百里谦和周良才等人皆不在的情况下,大理寺的一干侍卫全都被安排进了刺史府保护着众人的安危。
暗中还有金吾卫和圣人的暗卫在,可以说,现在的刺史府跟铁桶似的,连寻常采办之人进来都要被盘查许久,外面的严谨倒显得里面松散不少。
桑榆一路走来,偶尔见几个侍卫巡逻走动,旁的闲杂人等一个也看不见,叫她想寻个人问问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