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会儿心头都是百感交集,压根无人留意他这突然的情绪变化是为什么,还以为是又晕了。
谢知忙亲自上手帮他止血,旁边苏念也赶了来:“大嫂,我来吧。”
看她手法完全正确,谢知才想起最近她总跟着孔慈舟学医术来着,看来如今也算学有所成了。
说话间,孔慈舟也带着其他大夫和医学生们赶了过来。
受重伤的人只有张福天一个,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擦伤。但谢知想起楚淮的伤口,又叫住孔慈舟:“孔大夫,帮楚将军看一下伤。”
孔慈舟连忙赶来,楚淮给他看了伤口以后,却道:“孔大夫叫学生给我开些药就行,先救张队长。”
他的语气偏向于命令,孔慈舟便没敢劝说,直接应下了。
这会儿担架上正一动不动的张福天听到楚淮对自己的称呼,眼皮子动了动,但始终没有睁开。
不一会儿,孔慈舟就先让人带了话回来,张福天虽受了伤,但不致命,只是需要好好修养。
原本焦急打算问情况的众人不约而同便打算先让他休息一晚再询问。
楚淮已召集所有巡逻人员,加强防备,另召集寨子里所有种田工人,连夜加急抢收粮食,除此之外,还有今夜的巡逻人员也要领罚。
谢知则打算把这些粮食烧成的灰也收集起来,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物尽其用,减少损失。这些草木灰也算得上是优质草木灰了,用来制碱是好材料,只不过这材料的代价有点太奢侈了。
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忙碌着手头的事,但不一会儿,医疗部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张福天请楚淮、谢知和几个当家的都过去,要说今晚那贼人之事。
谢知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孔慈舟的声音。
“楚将军,您胳膊怎么也受伤了?”
她刚听到,就乱了方寸,急忙掀开帐子进去:“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此时楚淮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臂正露在外面,上面似乎新划了一道伤口,不过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浅浅一道。
虽如此,谢知也看得只皱眉头:“怎么弄的?”
看着她担心得不由自主靠近自己,不再像之前那般故意躲着避着,楚淮眸底划过一道暗流,语气比之平常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不小心划到的。”
屋中站着几个糙汉,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可孔慈舟却觉得有点怪怪的,楚将军这话说的怎么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
他还以为他会说没事,不让楚大夫人担心呢。
许老二都忍不住多看了楚淮一眼。
可楚淮却心安理得地受用着谢知的关心。
“你也太不小心了。”谢知听着这语气,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她照顾他的时候,态度也不由软化,虽然嘴上在埋怨,心里却心疼得紧,“一会儿我给你上药,以后你可得小心着点。”
“好。”楚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谢知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决定跟他避嫌来着,但刚才听着他有点像撒娇的语气,莫名就忘了这回事了,于是她立刻打算改口让孔大夫帮忙,谁知楚淮却已经看向张福天。
“张队长,感觉好点了么?”
刚才张福天又陷入了昏睡,所以几人并未着急问话,这会儿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了。
谢知这会儿自然不好再提,也忙看向了张福天。
她也想知道,张福天有没有看清那纵火之人的模样。
寨子知道最近极有可能面临战争,所以守备也格外森严,尤其是外围,有八个巡逻队在巡逻,虽然还不至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但一个人想要偷溜进来也绝不容易。
所以他们没有排除内贼的可能性。
毕竟如今的寨子里可是有一万大几千人。
张福天不知为何,比起之前情绪崩溃的模样判若两人,这会儿十分沉静。
“楚将军,我最近每晚吃完饭,都要去田间看看,今晚也照例出去,谁知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蒙着面的男人用火折子在田间纵火。”
“这人蒙着面我没看清长相,但身长约莫五尺有余,偏瘦,穿的一身寨子里的麻布衣裳,我知道他放火的位置在哪,要是去找,说不定能找到他的脚印!”
越提起此人,张福天表情越愤恨,他恨此人可恶,居然放火烧粮食,又恨自己没用,明明都发现了却根本拦不下来,害得这么多人辛苦劳作的成果化为乌有。
他拼命回想着那人的体貌特征,想尽可能地提供出有用的信息:“对了!楚将军那人拿刀捅我时,被我拽住胳膊扯住衣袖时,我看见他手腕内侧上一指长的位置有颗痣。”
楚淮屈膝蹲着,听他从头说到尾,才点点头:“张队长,这次你已经尽力了,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信息,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伤。”
张福天怎么也没想到,楚将军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他一个能当楚淮长辈辈分的人,差点在他面前红了鼻子眼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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