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看着她,面不改色,好像干坏事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谢知还想说他几句,几位楚家军将领就已经到了他跟前。
“少将军!”
几位将领刚到楚淮面前,只是喊了一声,就已经热泪盈眶。
这一声少将军自遥远的北疆遥遥而来,穿过万重山的风,万重水的路,跋山涉险,风雨无阻,历尽百般艰辛与苦楚,终于到达了。
声音好似带着一块冒着火红光亮的炽热炭火,在这寒冬腊月里,瞬间将人烫得心里一个激灵,紧接着,涌上了无尽的酸楚。
“少将军,我们终于又见到您了!”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哽咽说着,颤抖着手,抓了下楚淮的胳膊,像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少将军,您能站起来了!”
说着,他又去摸楚淮的手腕。
迄今为止,他仍然不敢回想,当初少将军被送敌营救回来时濒死的模样!
楚淮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林大哥,我已无碍。”
“好…好!这是老天爷有眼,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将军一家受此冤屈,才让将军有机会康复。”
“您当初被带回京城,我们原以为朝廷会看在将军们为国捐躯,善待于您,可没想到,郑庸那乱臣贼子居然反咬一口,害得您和老夫人与诸位少夫人被抄家流放!”
“弟兄们忍无可忍,誓要让郑庸为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血债血偿!加之军营里郑家人当道,横行霸道,一个月就又以迎敌的借口坑死了咱们一千余弟兄,我迫不得已,实在不能看着弟兄们白白送死,只能找机会带弟兄们离开。”
林英杰说着话时,面上复杂又纠结,又小心翼翼看着楚淮,生怕他责怪自己,作为军人,居然带着手底下的士兵们做逃兵,坏了楚家军的名声。
楚淮却拍了下他的胳膊,顷刻间打断了他乱糟糟的想法。
“林大哥,你做得对。”
林英杰一愣,看着面前自己曾经所熟悉的少将军。
少将军还像从前那个少将军,可是又不像。
楚家出事前,楚将军最年少的楚家少将军,是楚老将军最疼爱的小儿子,是五个少将军最纵容的弟弟,笑如朗日入怀,静犹似骄阳之火。
昔日少年将军,凌云壮志,意气风发,怒马扬鞭射天狼,但见今日,少年容色未改,其神却若月射寒江,终不复昔日少年行,豪情万丈。
林英杰眼神晃了晃,泪光闪烁,经生死、经离别,大起大落,少将军怎么可能还会与昔日一样,反倒是有了老将军的神采,渐渐成熟悍然。
楚淮缓缓道:“我楚家守的是江山,更是这万里江山上的百姓,为奸佞前仆后继送死,害天下百姓苦矣,是为愚昧无知,是为大错大恶。”
男人猛然松了口气。
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认为,只是多年以来忠君听军令的训令让他坐立难安。
眼下,听了楚淮此番解释,他也终于明白过来。
忠君还是忠天下百姓,从来都不难选。
当心中正义的天秤已然有了答案时,那便不用迟疑,何为大道。
直到这一刻,他心中也隐约有了预感。
少将军此次护城,不为朝廷。
只是此刻显然也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许青松也到了,适时道:“各位将军一路辛苦,军营里准备了好酒好菜,也好和楚将军好好聚一聚。”
林英杰连忙应下,跟随他就要走,但离开之前,却忽然回头看了谢知一眼。
谢知并未察觉,她这会儿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吃饭,然而她正要离开,吴老三却热火朝天道:“楚大夫人,这庆功饭你可不能不吃啊,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谢知不去也不是了,只好同去,她刚走了几步,便听林英杰欣喜问道:“楚大夫人?可是我们长少将军夫人?”
谢知一愣,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楚家大郎。
她下意识看了楚淮一眼,才迟疑应下:“我是七郎的长嫂。”
楚淮看着林英杰,林英杰脸上喜出望外,急忙两手并用在身上翻了半天,而后从最里侧的衣服里摸出来好几封的信。
“大夫人,这是我们长少将军给您的信!之前一直都是他给属下,让属下去找驿站给您寄信,当初在沙场上最后那段日子…
形势实在紧张,属下这才耽搁了,后来不知将军一家下落,不敢将信寄出,现在,属下终于能将将军的信亲手送到您手上了!”
“这……”谢知呆住了。
楚家大郎给她的信?
不对不对,是给原主的信。
她并未迟疑太久,怕对方生疑,忙接了下来:“多谢林将军。”
林英杰眼圈发红:“少夫人,我们将军一直说愧对您,这些信里有他亲手给您写的放妻书,若是他在沙场殒命,您就拿着放妻书,再嫁良人。”
谢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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