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向来是认真聆听谢知的话的。
便是漫天烟火噼里啪啦响彻云霄,他也绝不会错过她一句话,自也不会错过这句。
谢知说完之后,他的脚步便戛然而止,呼吸也骤停了一瞬,在他向来平静的脸上,这种偶尔失控的表情不多,几乎都是在面对谢知之时。
这一瞬,他像是呆住了、傻住了,真切地像一个十六岁少年的模样了,刚刚种下情窦初开的种子不久,那种子便已发芽抽枝拔节长成了岑天大树,开了一树繁花。
爱情在他的世界里磅礴而又盛大,谢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都能在他世界里盛放一场热烈的焰火。
他定定地看着谢知,望着她,一个眼神也像是史书上说的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知知,你再说一遍么……”
他忽然觉得,书上说的生死契阔白头偕老也不过如此,唯有她这一句话,才是最动听的情话。
让他几乎不敢相信,她说了这些。
谢知弯了弯眉眼,脸颊上一颗酒窝忽隐忽现。
“我说找个时间,把我们的关系先告诉娘,然后再告诉你其他嫂嫂,等她们先接受了,我们再告诉其他人,你觉得怎么样?”
她愿意说,也不知是因为如今想明白了权力的问题。
更因为,眼前之人是楚淮。
他值得。
她简直越看面前的人越喜欢,不知道上天是怎么捏造了这么一个人物,才能几乎如此处处点题、丝丝入扣地合她心意,让她越看越喜欢。
这会儿看着面前的小领主,她几乎是忍不住萌生出了捏他两下,亲他两口的想法。
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可能真就忍不住了。
“好!”
楚淮一口便应下,显得有几分急不可待。
“我觉得好。”
他忍不住伸手就攥住了谢知的手。
谢知不光是白,她常饮灵泉水,皮肤几乎带着一层水润莹光,手指几乎具有白玉玉质,只有指尖带着一掐淡粉,美得灵秀若仙,楚淮每每拉住,就舍不得松开,放在手心作珍宝把玩。
但这样光明正大在外头还是头一回,谢知没有防备,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出来,他却拉得愈紧,在她耳侧小声道:“现在没别人在,知知,等以后,我们都能这么在外面牵手了。”
谢知见这会儿附近果真无人,也就由着他了。
他说的也不错,既然都已经决定昭告天下,那自然是不必再怕的。
只是她习惯还没改过来。
她手指转动,与他十指相扣,皮肤贴着皮肤,骨头缠着骨头,两只好看的手搅在一起,几乎有柔情蜜意。
直到远处来了人,谢知先松了手,楚淮才有几分不情不愿松手,还瞟了一眼那远处来人。
谢知看得好笑:“怎的?还怪路人?”
听她一说,楚淮忙回头摇摇头,并不承认。
谢知低头,忍不住偷笑了会儿,才佯作正经抬起头来。
“你啊……”
说着,她还是没控制住,笑意如流水一般涌动,面颊上哪还有嗔怪,只有藏不住的笑意。
楚淮又盯着她,像他一如既往那样,怎么都看不够。
谢知被他盯得红了脸,远处人也近了,她忙又恢复了正形:“今日那些商人们说的那些西荣军的确是个祸患,得早日解决了,每拖一天,他们又不知多杀多少无辜之人。”
北疆那边离得太远,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但中原和西南他们还是有能力的。
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又要打仗了。
人人都喜欢和平,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类史上,战争从未停止。
而谢知坚信,他们参与战争也是为了带来和平。
楚淮眸子冷静下来,凝重点头。
只是片刻后,他又问道:“我若出去,知知可与我同去?”
谢知看穿他了,笑:“怎么不去?”
她也舍不得跟他分开。
一日都不想。
少年唇畔顷刻间有了笑意:“好。”
如今知晓谢知有自保的本事,他自然也微微放了些心。
而且,他自会竭力替她隐藏秘密。
谢知感慨道:“打仗太耗钱了,火炮是钱,火药也是钱,军队也要钱,我可就指望着今晚万公子顶事点,在咱们出发之前给咱们大赚一笔了。”
思及万泽,楚淮微微点头:“他是个聪明人。”
此时,万泽才刚刚带着那一队南国商人到了千香楼。
千香楼拿了银子,办事的人又多,也只是一个时辰就把桌椅全部换了新,其他装潢虽然也有损伤,奈何扛不住刚才跑出去的客人们纷纷求着回来吃饭啊。
哪怕千香楼愿意免了前面所有的单,他们大多数人宁愿不免单,也想把饭吃完。
因为这千香楼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本来位置就难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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