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晔沉默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表情苦涩地看了下自己,早就被扣得青紫的手掌。
这只手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什么他救了林潮生,若不是因为他,林潮生根本也不会被顾知朝抓走。
半晌,几个字从楚宴晔胸腔里溢出来,全是自嘲。
“本来也没有错,是我一直在连累她。说她是小骗子想要利用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需要她比较多。也是时候放手了!”
“帝都再乱,也比不上陈国京都,再苦苦纠缠,我都觉得烦了,这样的结果很好。”
催时景原本还忿忿不平,听到后面一句时,闭上嘴保持住沉默。
眼里闪过认同,陈帝病重,陈国几位皇子为了争夺帝位,各显神通。
楚宴晔回归,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这水会更混。
再者林云汐都怀上他哥孩子了,根本配不上楚宴晔。
断了也好!
一旦下了决定,时间就过得飞快起来,因为有许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处理。
转眼又是一日,林云汐已经在天牢里待了两天一夜。
她靠坐在牢里望着头顶发呆,那高高的天窗小得只够几缕光线透进来,根本没有办法把这漆黑地牢照亮。
“吃饭了!”
一碗白米饭上面盖着几片没有任何油水的青菜,被扔了进来。
林云汐明明很饿,却没有半点胃口,想起的全都是前些日子,被楚宴晔关在宴王府时,大厨房每餐送来不重样的美食。
楚宴晔真的不打算管她了,两天一夜过去,没来看过她一眼,也没有让人给她递过任何消息。
他的双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都还没有来得及为他检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云汐用筷子搅动饭菜,勉强吃一口再吃不下,将碗筷又放在一旁,心里再次盘算。
距离她给太上皇做手术这么长时间过去,太上皇没打点滴,也没吃消炎药,按她的推算伤口应已经发炎,这会说不准都烧上了。
太医若是解决不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找她。
到时应该可以见到楚宴晔了。
正盘算,铁栅栏之外又传来了声音,她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眸,就看到玄苍推着楚宴晔走进来。
男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着暗黑色的袍子,五官绝艳的脸上没有表情,可即便不笑,这张脸也能蛊惑到人。
在牢里看不见楚宴晔,林云汐才发现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想楚宴晔的。
看到他来,鼻子竟有些酸酸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以前每次受委屈,见到师父才会有。
不知不觉,楚宴晔的地位已经这么重了吗,还是说她已经习惯楚宴晔对自己的每次维护。
不管是哪一种,楚宴晔对她而言,都已经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林云汐思绪收回,起身走近几不重新蹲下,掀开袍子,就要去看楚宴晔受伤的双脚。
意识到林云汐的动作,楚宴晔闭了闭眼,极尽克制,嘴里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别动!”
楚宴晔拒绝,林云汐停下双手。
她眨着一双杏眼,无辜抬头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看伤得怎么样了,伤到的筋脉,催时景有没有替你接好!”
“我不是不相信催时景的医术,就是想亲自确认下,才能放心!”
这种关心,表面看上去是真的,可心里反而更加烦躁。
因为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离开这一处选项。
楚宴晔思及此,操控轮椅往后退一步,薄唇一抿讥讽道。
“放心什么,本王若是再也不能行走,这不是恰好如你所愿?”
林云汐眸色一滞,她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楚宴晔好像已经根本不在意林云汐是何想法,疏离冷漠打断。
“够了,本王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违心话的,对着自己讨厌的人,说讨好的话,你不觉得恶心,本王已经听恶心了。”
“父皇伤口复原之事,你赌赢了,从昨晚半夜起,父皇一直高热不退,反反复复,太医们都没办法将其退下。只要你交出能救父皇的药,你刺伤父皇之事可以不计较!”
“太上皇不是我刺伤的!”林云汐反驳:“还有,我没有讨厌你!”
被别人误会,林云汐不在意,被楚宴晔误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很浮躁,连带声音都变得大声起来。
“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你的嘴里还有一句真话!”楚宴晔嗤笑。
“我的嘴里怎么就没有真话了,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是骗过你,但讨厌你,跟刺伤太上皇。我绝对没有说谎!”林云汐解说道。
“是吗?”楚宴晔冷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账本子捏在手里,看着林云汐的眼睛:“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个朝代普通的记账本都长得一样,可楚宴晔这本跟别的有所区别,封皮上沾了一滴拇指大小晕开的墨,这是她不小心滴上的。
林云汐胸口一窒,这是她随手拿来发泄对楚宴晔不满,用的专属日记本,怎么到楚宴晔手上了。
“你翻我东西了!”
楚宴晔没有回答,眼神讥诮,随手一抛将记账本扔向林云汐。
“翻东西?若是本王没有看到这本账本,你打算还要欺骗,戏耍本王到什么时候。”
林云汐将账本抱在怀里,说出起来,跟楚宴晔翻她东西相比,她账本上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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