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褚生就在自己的身后,但林晚堂没有扭头,他总觉得哪里说不通,渔具确实有问题,鬼市里的“杀妻之仇”也明显指向孙长健,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蹊跷。
孙长健刚才说他未过门的妻子还活着,坟是给自己挖的,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地去鬼市写字宣战?
“登报的死者,和孙长健没有关系。”林晚堂大约有了思路,“我之前一直把‘没人收尸’和‘衣冠冢’联系在一起,但凶手就是利用了这种思维固化,才让孙长健成功替他顶了罪。”
听完,秦褚生皱紧了眉,“你是说,有人栽赃老孙?”
“没错,”林晚堂转过身,二人四目相对,“老孙害龚怀章,和龚子卿的死,应该是两起案子。”
秦褚生不解,“那渔具怎么解释?”
林晚堂思索了须臾,决定道:“先回巡捕房,孙长健我要亲自审。”
秦褚生同意了,“赵启明我也抓来了,你一块审吧。”
龚怀章的家庭医生赵启明和孙长健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林晚堂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儿,寻思孙长健连死后埋的地方都想好了,应该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于是他先去问了这位龚府的大管家。
知晓了林晚堂的疑惑,孙长健如实交代道:“渔具是少爷送的,他对钓鱼总是情有独钟,有时候一钓就是一整天,老爷没少因为这事儿训他,说他不务正业。”
孙长健的家靠近黄浦江,最近又连下了好几场雨,角落十分潮湿,渔具却没有生锈,应该没放两天。林晚堂有了猜测,于是问道:“他什么时候送的?”
“前天。”
“怎么可能?”林晚堂不信,“前天他刚赔了钱,昨儿就派人揍我来了,还有空送你这种东西?”
“倒也不算……”孙长健想了想,“是少爷让阿秋送给我的。”
“阿秋?”林晚堂重复了一遍,寻思什么破名字,怎么跟打喷嚏似的。
“新来的仆人叫阿秋。”孙长健补充道,“前天是他把渔具送去了我家,当时我还纳闷呢,我也不会钓鱼,少爷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我明白了。”
林晚堂找到了突破口,现在距离破案仅一步之遥,然而进展比他想象得还要顺利,当他刚打开门的时候,赵启明就已经认罪了:“我确实收了贿赂,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林晚堂掏出口袋里的药方,上面的字迹潇洒不羁,是极具个人风格的草书,“这张方子是蒋梧华给我的,字很漂亮,和土墙上的一样漂亮。”
林晚堂状若不经意地背过身,谁知赵启明便不打自招了,他急道:“鬼市里的字不是我写的!”
林晚堂立时回眸,“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鬼市呢?”
赵启明发觉自己中了计,但早就晚了。林晚堂不禁好奇,“阿秋许你什么了?”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可赵启明抵死不认,“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秦褚生之前打过招呼,说这厮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实在不行可以刑讯逼供,不过林晚堂不想动用私刑,于是告诉赵启明:“你知道那几个字牵扯命案吗?”
赵启明难以置信,“什么?”
“没什么。”
林晚堂放下口供便作势要走,赵启明在后面喊道:“是阿秋!是他让我写的……他说要和别人抢鬼市的一块灵玉,所以给了我一根金条,让我替他撂个狠话。”
林晚堂依然没有回头,等出了审讯室,看到门口愁容满面的秦褚生时,他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秦探长,把阿秋逮捕了吧。”
“谁?”
秦褚生嘴里还叼着烟,话音有些含糊。林晚堂被扑面的白烟呛了一下,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反而得意地仰起头,说:“就是那个新来的仆人。”
秦褚生掐了烟看向他,“你不会是惦记人家的表吧?”
“怎么可能?”林晚堂痛心疾首地质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
“哇!这块表也太酷了吧!哪儿买的?多少钱?”
阿秋还没进巡捕房,林晚堂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他捧着阿秋的左手,来回端详那块镶钻的劳力士。
秦褚生:“……”
“交个朋友呗,下次有这种好机会也给我介绍介绍。”
林晚堂极力推销自己,弄得阿秋也一脸懵逼,秦褚生正想出面阻止这场闹剧,不料林晚堂趁其不备,一把扯开表带,阿秋都没反应过来,手腕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几道细微的血痕显而易见,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了,但依然能看出是鱼线勒出的伤。
“好了,现在真相也该昭告天下了。”
说完,林晚堂鼓了鼓掌,“阿秋,我真的特别佩服你,你的作案手法几乎天衣无缝,你先是一枪打死龚子卿,伪装成自杀现场,再用鱼线反锁房门,成功制造密室。”
阿秋的脸色陡然惊变,不过仍强装镇定道:“无稽之谈。”
林晚堂没搭理他,继续说:“龚子近期卿赔了钱,肯定无心钓鱼,你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买了一套全新的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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