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芍药大肆盛放的季节里,栽满了各式花朵的庭院里红粉一片。
宋灵均摘了两朵芍药夹在肥猫的耳朵上,大大赞赏一番她家妙安的美貌,在她用毛笔在画上勾勒出肥头大耳的肥猫形象时,一边受着肥猫不满的爪子攻击,一边收到了来自她大哥的信。
马毅以二甲二十名的成绩上榜,但最后的朝考考核没有通过,他被分配在吏部中担任额外主事,虽然还有几年考察期,但到底也算是有个官职了。
马家在京城没有亲戚帮忙,总不能让马毅一直尴尬的居住在客栈里头,得有个安稳的落脚地才行,马大余得知消息后便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前往京城,为大儿子打点住处等琐碎事情。
在去之前,他邀请了之前说想去京城游玩的小女儿,但宋灵均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她一边看着铺子田庄送上来的账本,一边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说道:“爹,你女儿我天生倒霉体质,偶尔喝水还呛,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怕是人进去,一架骨头出来,我惜命的很,不去。”
这话说得马大余满头问号:“你大哥也让我劝着你好好待着,你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呢?”
“大哥在京城有人护着,不用担心,等再过些时日也就安稳了。爹这次去京城也最好速战速决,不要留得太久,我会让人一路好好护送。还有娘,不许去。”
庄娘子要顾家,本来就没办法一起前去,只能亲手准备一些日常用物给大儿子送去,闻言倒是不解了:“反正你现在也能操持家里了,娘为什么不能同你爹一起去?”
“不为什么。”宋灵均认真道,“爹要去那么久,娘你也要去,那谁来陪我?哄我吃药?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怕寂寞的,晚上我要是哭了怎么办?拿妙安的毛擦脸吗?”
庄娘子被女儿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小混账,你骗谁呢,你从小到大哪里有过想我想到哭的时候!睡觉你都把我踹下床来着,这怎么越长大,嘴上撒娇反而还越来越幼稚了呢?不想娘去就直说嘛。”
说着将女儿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她只当女儿别扭着撒娇来着,偏她最吃这一套。
马大余只能再次撅着嘴,一脸遭受冷待的小媳妇样,自己大车小车的去了京城。
马二芳的成衣铺子在入夏后就有模有样的操办起来了,虽然有何美音传授经商策略,但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也不是什么精于心计手段之人,哪怕那热情直言的性子也是这些时间有何美音的教导才敢展示几分,一旦留她一人单打独斗,也不免露了怯意。
因此铺子的生意很一般。
家人没有打击她,只温言鼓励,他们本来就不期待马二芳赚钱,只要她自立自强,好好生活,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就成。
马二芳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另外的选择,面对门可罗雀的铺子自然也有些心伤,但她也是同龄人中第一个做掌柜的,也有不少人真心恭喜,不时会有朋友来找她说话玩闹,所以一天下来也不算孤单。
马二芳早就想通了,她可以失败,但她绝不能自哀自怨,因为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要换哪一户人家,怎么可能这般支持女儿突如其来的随意想法,还拿出一大笔钱供她随时做出错误的选择呢。
因此她每晚回家总是笑意满满的,先是同爹娘撒娇一番探讨一下生意经,再在饭桌上与弟妹抢菜的同时互怼一下,虽然最后总是输给妹妹吧,但也习惯了,末了又是一起哄一如既往苦夏的宋灵均多吃点饭。
这么多年来苦夏也习惯了,宋灵均对着镜子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她长高了一些但并不多,顿时郁闷。
她这个年纪的身体正值最重要的发育期,就算没有竖着长也应该横着长,但她哪种都没有沾上,说明多年病痛还是对她身体造成了负担,小的时候还能被人抱着背着哄着一句娇儿弱小,长大了若还是这般病怏怏的样子,她自己都嫌烦。
于是也不再放纵自己睡觉逃避,开始努力的吃药吃饭锻炼身体,但这不是一日之功,效果并不显著。
马大余和庄娘子见女儿终于有心好好保养身体,大感振奋,也将心力都投入进去,什么名贵大补的药材,医术高超的大夫,甚至是保佑身体康健的各类神仙佛祖都不知道求了多少次。
宋灵均就那样一边面无表情的喝药,一边看着她爹娘将什么大师开光诵经过的玉牌手串佛珠往她脖子手脚上套,走起来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响。
她这样走出去都能跟那些身上挂满东西的旅行商人媲美了。
但看着马大余和庄娘子诚恳忧心的眉眼,宋灵均也不像之前那般任性,都乖乖戴着不曾取下。
但这一戴,就戴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求得太杂太乱,导致神仙们互相不服,打架的关系,宋灵均那几晚总是睡得不安稳。
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呼吸声,或是悠长的叹息声在自己耳边徘徊,有人在摸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手腕,她在不安定的睡梦中感受到了轻柔又冰冷的触摸,她甚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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