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嗷嗷待哺的雏鸟被宋灵均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裹了,汤清瑶找来一点小米,一点点的喂下去后就不再叽叽喳喳的叫,很安静的躺在手帕里静静呼吸着。
唐君乐总算将整个宅院逛透了,他有八分的满意,为了不让宋灵均得意,只装出六分来,刚想装模作样的挑刺儿,又听宋灵均说要给他找端州最好的花草商人和花匠,务必种出最好的紫菀花圃来。
唐君乐心想宋灵均虽然有时候说话很气人,但真的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又觉得满心感动和欢喜,他变扭着说不出好话来,只扭扭捏捏的用肩头去撞宋灵均,他低估了自己羞羞答答的力道,那一下直接把宋灵均给撞到池子下面去,众人连忙哎哎叫着下搀扶。
“唐君乐你这家伙......小心我将你关进秘道里,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宋灵均扶着霍明赫的肩头,被他一把捞抱上去,看着心虚的唐君乐咬牙切齿,幸好池中还未放水,不然她就成落汤鸡了。
“你也长高长壮了,跟灵均撒娇开玩笑要注意着力道,她是女孩儿,身形力气上不比咱们。”霍明赫扶着宋灵均站好,对唐君乐认真叮嘱道。
宋灵均瞪眼:“他刚刚那原来是撒娇吗!”
那力道撞过来跟条刹不住脚的大黄狗似的!
唐君乐丧眉耷脸的,乖乖道歉道:“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哎,你刚说什么秘道?这宅子里原来还有秘道吗?”
霍明赫听着也来了点兴趣。
宋灵均领着他们穿过院子来到后院,右数过去第三间不起眼的厢房,里头只有简单的家具摆设,墙壁上空无一物,还未正式挂上画作。
唐君乐第一反应便是那秘道开关一定要在墙壁上,便扑上去跟条八爪鱼似的四处摸索,摸半天也没摸出什么来。
“不是在那啦。”宋灵均说着走到角落里,找准角度往墙角上重重一踩,接着两人就看到她身形一弹,发现地面上微微翘起一条边缘。
宋灵均将那边缘往上一撬,露出往下四四方方的秘道门口来,一条石梯静静地往下延伸,灰尘在空气中漂浮。
“是往下的?”霍明赫过来一看。
“我发现时就是往下的,唯独这个地方我没有动。”宋灵均解释道,“里面的秘道通往两处,一处是后门,一处是前门,里面空间很大,用来藏人藏物都不是问题,你们看情况还能继续挖道。”
唐君乐很兴奋地端来烛台,脚步跳跃着就下去查看,刚走几步就觉得阴森害怕,大叫着要乔小乔下来陪,两个人靠在一起捧着烛台,一边鬼叫着一边下楼梯。
霍明赫在门口简单扫视两眼,说道:“你原本打算将这个秘道作为卖点,让这个宅院卖出更好的价格的吧?就这么给我们住了,岂不可惜?”
宋灵均捶捶自己胸口,又指了指他,一脸哥俩好的认真道:“咱们什么关系,自然是讨你们喜欢更加要紧啦。”
霍明赫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唐君乐还在下头鬼哭狼嚎,宋灵均突然想起来什么,扒拉着脖子上这六年来都戴着的福袋,她本想将里头的戒指掏出来的,但无奈戒指和福袋缝得死紧,只能将福袋一起取下,放进霍明赫的手心里。
那福袋并不是庄娘子一开始给宋灵均做的小兔子福袋,这几年她给女儿绣了无数个,宋灵均喜欢什么就绣什么,偏偏女儿喜好从来没有个定数,因此绣得龇牙咧嘴的,今日这个是春日时绣的小猫绣花,那花是白瓣黄蕊的玉茗,除了两分清丽,绣工之中还透出几分小小的霸道,从此可以看出庄娘子对女儿性子的了解。
霍明赫的指腹轻轻抚摸那朵玉茗,拉开福袋便看到那枚戒指,因为被严实的保护着,即便六年时光过去了,它依旧奢华璀璨,上面磕碰出来的细小纹路还是那般,一痕都没有多出来。
宋灵均说道:“首饰行的掌柜中有办法能让它恢复如新,更加闪闪发亮,但我想着你估计不喜欢,所以平日里只用柔软的细布擦一擦。”
那磕碰出来的细小纹路,触感在指腹上很熟悉,霍明赫想起来,当初父亲将他高高举起,放到树干上的时候,手指上就戴着这枚不可忽视的戒指,父亲手心火热温暖,唯独这枚戒指散发着微凉。
父亲霍圳殒命于沙场,尸身被将士们拼死从坑中拖出来时,只剩下铠甲里的薄衣,他什么都扔在了战场上,只有这枚戒指他死死地抓在手心里,那是他扬名四方,封王之后唯一喜欢的一枚饰物,他从不戴其他东西,只喜欢拿刀。
霍圳将这枚戒指稳稳地套在自己大拇指上,陪他征战沙场,在沙土穿过手掌心时,也曾有过温馨缠绵的时候,这枚戒指在成婚时套过妻子的纤纤玉指,更套过儿子稚嫩的小短手指,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套住,他只留下了这枚戒指。
宋灵均看着霍明赫的神色,挠了挠头,取了怀中匕首来,用刀尖一点点将缝线割开,又抓过霍明赫的左手,将戒指套进他的大拇指里,刚刚好。
霍明赫举起手来,在纱窗透进来的点点光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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