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澡了,淋浴间发出哗哗的水声,聂瑜终于有了点自由做主的时间。
费遐周在吃饭时突然表现的不安让聂瑜耿耿于怀,他心里晓得这家伙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性格,但又想不通那短短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犹疑的确是自己多心了。他想去亲自问一问,又担心突然敲门太过唐突。
纠结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后,聂瑜拿起床头的小灵通,给费遐周发了条短信。
“睡了没?”
费遐周很快回复:“睡了。”
“那你现在在梦游吗?”
那边安静了,过了五分钟仍没有消息。
聂瑜又发了条:“开玩笑的。”
费遐周:“有事吗?”
聂瑜:“没事就不能找你?”
费遐周:“没事就滚。”
嘿,脾气真大。聂瑜摸了摸鼻子,还是耐着性子编辑了短信。
“早点睡吧,别熬夜。祝你明天考试顺利。考完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
过了很久,费遐周才再次回复。
“知道了。”
不再是不冷不热的一个“哦”。
顾念洗完澡出来时,正看见自己表哥抱着小灵通傻笑。
“你跟谁发短信呢,这么开心?”顾念用毛巾擦头,好奇地问。
聂瑜咳了两声,将小灵通藏到了枕头下,回答:“中……中国移动。”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顿早饭,回房温了会儿书后,由老师领着去了考场。
费遐周昨晚没睡好,一路上拼命打哈欠,考卷发下来后才逐渐清醒,握着笔“唰唰”答题。
考试结束走出考场,学生们唉声叹气。
顾念皱眉抱怨:“这次的卷子也太难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进省队。”
高三学长诧异:“现在的年轻人抱负这么大吗?直接冲着省队来的?”
费遐周打了个哈欠,淡淡道:“还好吧,反正特等奖应该差不离。”
学长脚下踉跄了一下,赶忙扶住栏杆。
一拨身穿白色校服的学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顾念盯着他们衣服上的校徽,问:“这是建陵一中的学生吗?来考试还穿校服?”
费遐周身形一僵,抬头看过去。
吴知谦说:“挺多学生穿校服的,大概为校争光吧。”
顾念想起什么,看向身旁人,问:“哎,费遐周,你以前不就是建陵一中的吗?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说话间,人群里一个高个男生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扫射过来。
费遐周当即打了个哆嗦。
“我……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走吧。”他脸色发白,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跑了。
“他这是怎么了?”顾念看着费遐周的背影,心中生疑。
费遐周在男厕所躲了很久,估摸着考生都走得差不多后,才从隔间走了出来。
推开门,刚才那个男生正站在对面,倚墙看向他,等候多时。
费遐周顿时攥紧了门把手。
怕什么来什么。
白色的校服外套早被对方脱下系在了腰上,别着写着“常漾”两个字的姓名牌皱巴巴地埋在了衣褶里。他上半身穿着黑色的打底衣,健壮的身材显露无遗。袖子被他撩到了胳膊肘。
“费遐周,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还没学点新招啊?不是跑就是躲,多没劲啊。”常漾双手叉腰,嘴角带笑,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费遐周朝门口看了一眼,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人守在了门口,外面的人进不来,这里只有他们几个,随便对方怎么胡来。
“你不也一样?”费遐周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欺凌人的路数,还是那么几招。”
像是没料到对方会回嘴,常漾蓦地笑了一声,走近两步,拍了拍他的脸,讽刺道:“去乡下躲了几个月还真以为自己不一样了啊?你说你摆我一道的时候想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栽到我手上?”
“想过。”费遐周从容地笑了笑,“我还想过,如果再见到你,该对你说什么。”
“哦?你想好怎么跟我求饶了?”
常漾捏住费遐周的下巴,狠辣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从他的颈部移到腰窝,冰冷得像一条蛇,令他遍体生寒。
费遐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右手。
“我大概会说——”他一拳狠狠地砸向常漾的脸,“你就是个畜生!”
偶尔的时候,费遐周会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费遐周第一次入住寄宿学校,父母拎来几大箱的行李,花了一整天帮他收拾床铺和桌位,临走前仍百般叮嘱,生怕唯一的儿子照顾不好自己。
这所初中是建陵著名的私立寄宿学校,学费高昂但升学率极高,当爸的为了儿子能有一个优良的学习环境,颇费了一番心思。
宿舍是四人间,大家都是同年级的学生。费遐周在当天见到了其中的两位,与他们分享了一些糖果和零食,剩下的那位却不知所终。两位舍友对视一眼,含含糊糊地提醒新朋友——那位啊,不是个好惹的人。
宿舍的整体环境还算不错,上床下桌,有阳台和独立卫生间,里面有电热水器,随时有热水。只是到了晚上十点就强制熄灯,防止学生熬夜。
费遐周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洗澡洗到一半时灯突然黑了下去,他只好在黑暗里快速地冲完身上的泡沫,睡衣都没穿好就奔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