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事,最终还是被李媛发现了。
她没把这事捅到班主任罗老面前,而是把聂瑜叫到了办公室,私下解决。
聂瑜那场轰轰烈烈的见义勇为刚落幕,又一场全市模拟考来临了。他脑子里塞满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背的知识忘了个彻底,辛辛苦苦爬上去的名次,哗地又摔了回去。
李媛气得要死。
“为什么又打架?你以为衣服穿厚点把绷带藏着,我就看不出来了?聂瑜啊聂瑜,我一直觉得你头脑很清醒,可是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天就高考了,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比你复习还重要!”
聂瑜却说:“比考试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
“你!”李媛恨不得拿笔摔他,“你就非得打架不可?就算有人被欺负了,你不会找学校吗?非得自己逞英雄,弄得一身伤才行是吧?”
若是别的人,聂瑜大概会回一句,因为我不信任你们,我不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这件事。
但是,李媛不一样。
“因为挥拳头比看书容易。”于是聂瑜这样回答她,“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我也想知道,除了你所说的暴力,我还可以用什么来解决问题?”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以来都想问的。
小学的时候,爸妈离了婚,聂平有段时间只知道酗酒,喝醉了摔家伙砸板凳,家里常常一片狼藉。那个时候的聂瑜只崇拜暴力,因为他见识过它的威力。
昨晚之前,他也问过自己无数遍,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常漾这样的人?
答案是没有。
又或者,有,但是以聂瑜的能力,他暂时还做不到。
李媛清楚地看见了聂瑜黑色的眼睛中,那藏不住的愤怒和不甘心,还有,被不确信所包裹着的一颗野心。
“聂瑜,还有很多解决问题的方法。”她叹了口气,回答道,“正义、尊重、包容,还有爱——如果你相信这些,你会拥有更大的世界。”
除了暴力,这个世界上,还有正义、尊重、包容。
还有爱。
学业水平测试在即,整个高二年级学生的情绪也紧张得很。
本省高考政策一枝独秀,学业水平测试一共考四门副科,成绩划分等级,考到一个A高考就加一分,四门全A加五分。
向来轻视副科的育淮都铆足了劲儿督促学生学习,五分!五分啊!你知道高考加五分能超过多少人吗!
最近的高二(16)班像一潭死水,人人不是学习就是补觉,下课比上课更安静。
但蒋攀显然不是这一类努力的学霸。
他买了一大包干脆面来分给同学吃,兴致勃勃地凑到前桌,说:“我刚才在小卖部,听见聂哥的大八卦了!”
顾念回过头,问:“我哥?他能有什么八卦?”
蒋攀神秘兮兮地说:“上个星期聂哥不是领着弟兄们去揍人了吗?听在场的两个学长说,聂哥非要亲自动手,别人拦都拦不住。你猜,这是为什么?”
顾念困惑:“为什么?”
蒋攀高喝:“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费遐周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也不敢相信对不对?我也不敢啊。不过你说说,咱聂哥都多久没正经跟人动过手了?什么样的人能把他惹毛到这个程度?什么事值得他这么愤怒?”蒋攀声情并茂,说得极有感染力,“那只能是为了感情的事呗!情敌非得自己亲手揍才痛快!”
费遐周一阵剧烈咳嗽,脸都呛红了。
蒋攀捶捶费遐周的背,劝道:“瞧你激动的。我一开始也不信的,但是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最说得通。而且而且,那学长还听见聂哥说的话了。”
顾念睁大了眼睛,问:“什么话?”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人!”蒋攀粗着喉咙,模仿聂瑜的嗓音。
顾念:“我怎么觉得是你瞎编的呢?”
费遐周:“……”
“我都是听人家说的,我可没编!”蒋攀摸了摸下巴,十分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让聂哥看上的女生,得美成什么样啊?”
顾念皱眉:“我没听说我哥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他们班那个林丹青学姐,长得可好看了,聂哥会不会一直暗恋她?”蒋攀猜测。
“这话你别乱说。”
“那还能有谁啊?”
顾念成功地被他带偏了焦点,努力回忆全校有哪些漂亮女孩子。
高二的学业水平测试很快结束了。
“再见吧!政史地生!”
四门课一考完,蒋攀就奔回家把所有的课本和试卷扔了,从阳台丢下去,哗啦啦,落了满地的知识。
蒋攀他老妈操着鸡毛掸子踹开卧室房门,叉着腰怒骂:“败家玩意儿!扔什么扔!不知道留给你妈卖废品啊!”
蒋攀灰溜溜地跑到楼下,又全给捡了回来。
大考结束,费遐周的学习生活回归了正常。
妹妹术后恢复得很不错,爹妈心里高兴,对国内的儿子也更加愧疚。适逢换季,成箱成箱地寄来了新衣服,都是全英文的名牌,聂瑜不大认得。
“这几件太大了,你拿去穿吧。”费遐周将一摞衣服扔在了聂瑜的房里,满脸苦恼,“我妈真是年纪大了,怎么衣服尺寸也能买错啊?”
藏蓝色的运动服和黑色的卫衣,虽仍是聂瑜平日里穿衣的风格,但吊牌的价格天差地别。聂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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