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开始畅想,将来这小子入仕之后,朝堂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会有多少人被他这张木讷的脸给欺骗到,就连圣上,会不会成天如同自己这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马车咕噜噜的上路了,木翰林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那才是他雇佣的,此时被征用了,用来拉物资,江行中的小厮就在那辆马车上,被二管家江永指挥着每日给他们添柴添炭,更换烛火,填充点心盒子。
出了城,便有一队十几人的镖师远远的跟着,但是总有一两个镖师在马车左右晃荡,或者前行几里地去查看地形。
木翰林一路上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就到了济城。
本以为这次该自己尽一下地主之谊,让自己的学生招待下,谁知道人家连济城都有院子,这些天来,木翰林已经习惯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徒弟授课解惑,一番纠结,还是跟着江行中去了江家的宅子。
木翰林没有猜错,这里依然是照顾周到,因为进城前一晚,江永已经快马进城去打点了,木翰林进了江家宅院,稍作洗漱,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备好。用了饭,舒服的洗了澡,江行中便告辞,让木翰林早些休息。
一路上虽然被照顾的很周到,但是木翰林年纪大了,马车上再舒服也不比屋子里,所以他便从善如流。
济城的房子在冬天都是烧大炕的,暖洋洋的,木翰林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饶是木翰林这些年的修炼,这面上也不禁红了红,埋怨刚分配给自己的小厮道:“怎么不早点叫醒老夫。”
小厮赶紧回答:“四爷说了,只有翰林老爷您休息好了,才有精神给他讲课,还说您这么大年纪不远万里来这里授课,定不能让委屈了您。”
虽然木翰林还没想透叫自己早起怎么就委屈了自己了,不过学生这几句话说的很熨帖,老爷子气儿顺了。
“你家四爷几时起床的?”
“四爷卯时正起的,据一直跟着四爷的小厮说,四爷一直是这个时辰起床。”
木翰林心情大好,这个学生也好徒弟也好,真是收得好。
于是在济城,木翰林开始了他的巡讲之旅。到后来,无数学子蜂拥而来,江家小院一时间在济城可谓风头正劲,也是由于苗氏的关系,韩老爷家里的子侄但凡是上过几天学的,都被江行中一并邀请过来听讲。每日五十人的座位,韩家应是占去了十个之多。
也有学子觉得不公平,提出异议的,江行中板着脸道:“兄台所言极是,在下不该给亲戚另开坐席,这就叫人撤去二十个座位,今后韩家众位兄弟也需抽签报名方可入内听老师讲学。”
那人傻眼了,问:“为什么要撤去二十人的座位?他们不是才十个人么!”
江行中道:“兄台亲眼所见,老师授课的屋子已经很拥挤了,老师本就打算每趟讲学只设三十座位,还许诺给我韩家兄弟三个座位。在下觉得机会难得,请示了老师,这才勉强增设了二十个座位。在便宜了韩家兄弟之余,还能给济城无数学子多出几个座位来,既然兄台觉得不公,在下撤去便是!”
那人赶紧摆手:“唉,唉,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众人给赶了出去,江行中的意思很明白,本来就是三十个人的座位,还要给本家兄弟留下三个,为了你们多要了二十个座位,给人家本家兄弟十个座位,不是还给济城学子多出来十三个位子么。
你想把人家本家的兄弟挤到一边去又保留多出来的位子,凭啥!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再有异议,木翰林在屏风后听了直笑。
韩老爷心中那个得意啊,自己家的年轻一辈能够有机会得到木翰林的指点,真是意外之喜啊!
当下果真好生招待了江行中和木翰林几次。
及至容易招带着一家老小找到韩家,认了亲之后,江行中就跟着木翰林进山了。
这可把跟着来的镖师们给辛苦坏了。他们本来在这济城呆的好好的,每日里只需要在木翰林讲课的时候维持秩序,每日派两个人值夜,日子过得充裕而逍遥。猛然间听说木翰林要进山,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在刚刚过了元宵节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头脑里就一个想法:“这么高的报酬果然不好拿!”
木翰林也是怕自己被这舒适的生活给腐蚀了,坚持给自己找罪受。
江行中没想那么多,他毕竟年轻,底子好,到底跟着木翰林坚持下来。
镖师们总算是派上了用处,一路上哪里有什么客栈,能遇到几个农户就不错了,一般来说夜宿荒野是常有的事。而且木翰林的马车进不来山里,给留在济城了。
幸亏苗氏给做的大氅和棉靴经得起考验,木翰林深觉自己这次能挺过来全凭苗氏的这些装备。呃,当然,这队镖师也是重要的原因。
江行中不问木翰林进入山林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代表镖师们也不好奇。在有一天晚上,木翰林吃了烤野兔的腿,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江行中奉上的烈酒,顿时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了不错的经历了。
一个镖师看木翰林心情还不错,就凑过来问了句:“翰林老爷,咱是个粗野汉子,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翰林老爷能给解开不?”
木翰林心头大喜,自己的名声当真这么好?连不是读书人的汉子都找自己解惑!
“尽管问,老夫是知无不言言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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