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云伽没在酒吧里看到厉明渊。
倒是她嘴角上被他咬伤的痕迹结了痂,落在嘴角上,格外引人注目。
她和以往一样沉默地做完自己的工作,一个人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
她不用看路也记得楼梯的步数,该转弯的方向,只是今天,临近家门口时,她被一道力气拉了过去,来不及尖叫,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熟悉的气息传来,云伽瞬间瞪大了眼睛。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云伽,你真让我好找啊,我还打算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就直接去医院拜访叔叔了呢。”
楼道里老旧的声控灯亮起,浅浅的灯光打下来,那张让云伽恨得夜不能寐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云伽死死盯着他,眼神似是要浸出血来。
“贺屿,你有什么脸找我?你有什么脸去看我爸?你把我和我爸害得还不够惨吗?非要我死你面前你才满意是吗?”
贺屿紧抿唇角,眼神牢牢地锁定着她的面容,一秒也舍不得移开。
即便现在的她如此震怒,即便她不施粉黛,素净如斯。
但她依然美得动人心魄,就如同他看见她的第一眼那样。
两年前,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已放弃了云伽,他挣扎过,犹豫过,后悔过,但最后他还是告诉自己,男人,必须要以事业为重。
但他从来没有忘了云伽。
他发过誓,等云伽出狱,等他名利双收,他一定会将这些年亏欠云伽的所有全部弥补给她……
因为她永远都是他曾经精心呵护、舍不得品尝的白月光、朱砂痣。
贺屿的视线缓缓向下,忽然,他的目光顿住,落在她的唇角上。
那个小小的、已经结痂的伤口是那样触目惊心。
贺屿眯了眯眼。
身为男人,他很清楚,这样的伤口是从何而来。
他眸光变了变。
“云伽,你找男人了?”
云伽冷冷一笑。
“是又如何?”
贺屿的心里冒起一股火来,却死死压住,只是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微微用了些力,轻声质问:
“谁?”
云伽狠狠吐了他一脸口水。
“是谁都跟你没关系!”
“伽伽,别故意气我,”他温柔地用以前的语气轻声哄她,“我们曾经那么好,我都舍不得碰你,你肯定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对不对?”
说罢,他便作势俯下身子吻她!
云伽强烈抵抗,死咬嘴唇,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抓起过道处不知道谁放在哪里的扫帚,猛地向贺屿的头上砸去!
“啊!”贺屿一声吼叫。
他捂住额头上的伤口,剧痛让他在那一刹那失去理智,语气也变得狂躁了一些!
“云伽!想必你出狱后已经和你妈妈打过电话了吧!也应该知道她现在在我家里做保姆!如果伽伽你总是惹我不高兴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伽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当然知道,父亲重病后,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让父亲得到更好的治疗,到处出去找工作,可是她一个中年妇人,有哪家公司肯要她?
最后是贺屿出面,将她带回他家里做保姆。
父亲昏迷躺在医院里,母亲在面前这个始作俑者的手里。
此刻的云伽就像搁浅在岸上的鱼,逐渐窒息,渐渐失去活力。
见她这副模样,贺屿的情绪渐渐平复,走上前来温和地循循善诱。
“伽伽,你相信我,当初我是没有选择,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财权双收,在海市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从前!”
云伽抬眼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而她的沉默给了他希望,他的眼神亮了亮,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伽伽,我早就安排人给你准备了一套别墅!你答应我,和我好好儿的,我会负责你爸在医院的所有费用,也可以联系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会诊!以后海市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良久,云伽突然笑出了声。
贺屿也跟着笑了,“伽伽,你是不是愿意……啊——啊——”
一声声尖叫响彻这栋老旧的小区,云伽趁他不备狠狠踢向他的下体!然后拿起扫帚猛烈地砸向他!
“贺屿!我云伽就是死!就算是沦落到街头要饭,我也不会和你有半分牵扯!”
声响惊动了这层楼的邻居,一个老妇人打开门,看见杀气腾腾的云伽和满头是血的贺屿,吓得报了警。
警察很快将两个人带走。
云伽是有案底在身的,警察一查便知,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道,“刚出来才一个多月,怎么又犯事?”
云伽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是他骚扰我在先。”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警官,”云伽仰起头,“你觉得我一个女生,挣脱得了他的束缚报警吗?”
云伽生得漂亮,肌肤白得透明似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尤其是刚刚哭得红肿的眼睛,格外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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