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会如此释怀的。
活着的时候,为了光影堂。死过一次后发现,光影堂不过如此。直到前不久,他看见这样的筠琦,顿悟这样的自己不该。
龙蛟又何尝没有此感?只是在筠琦眼里,现在是复仇大过一切。
风云起,江河乱,仇恨殆,人心哀。
正值正午时分,倏地,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并未完全被引去,只是坚守自己的位置上。
“龙蛟,随我……”话未说完,便听得又一声的巨响。震耳欲聋,声势越大越发显得此战激烈。他们人少,只得借助于渊安山的地势罢了。
所见之处,无不是烟火缭绕,今日风起,火势若是蔓延,牵连无辜该如何?
一个岔子间,声势浩荡的山林里,厮杀声传来。
“嗖嗖嗖”,一支支冷箭朝着他们三个而来。
龙蛟眼疾手快,拉着筠琦连忙躲向一边,借着粗大的树干才得以缓了缓这形势。
按理说,他们的人不会如此狼狈,怎么会让人轻易攻上来?
不,不对!“机关算尽却没料到此人的歹毒和阴险,发个信号,走最后一计!”
龙蛟并没有看出这形势背后的缘由,可这最后一计甚是可怕,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计,这么快?
哪怕只一眼的犹豫,哪怕还有一丝几率,她都不可以轻易放弃。
事实上,仇人近在咫尺,岂是她说放下就可以全身而退的?烽火连天,血流成河,不是早就预计到的?
“少主,先撤吧。”龙蛟隐隐起了担忧,这来人恐怕不少,看武功路数又不似一家,莫非是众多门派?
千钧一发,现在的形势严峻,显然不是筠琦能掌控的,可龙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主往别人的圈套里掉,严肃的看了过去。
然而,他看过去时,这一眼他怎么都忘不了。
明明最殇的神情,却恍惚如同死寂般的沉默。明明最想恨不过如此,却还是咬着唇期待会有一点点的奇迹。
他看懂了,那是她在祈求,祈求这一场杀戮,来帮她的人都安然无恙。那一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也许她更清楚,这些人和她不同,不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既然如此,为何不喊停?大概,是停不下了。
一个个被围住,殊死拼杀,突出重围后,又进入另一场殊死搏斗中。
她看着这一切,可她却只是躲在这里,受着所有人的保护么?
怎么办?是继续还是停手?
龙蛟不知道那些人的面具下都是什么身份,凡洛也不知。可筠琦清清楚楚,那一个个都是她曾经认识的,熟知的。
若是师傅在,师傅会怎么做?怎么做!
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和天上突变的天色一样,来的那么不经意,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她甚至害怕选择,害怕面对,她不知道她是谁了,她不知道她为何在此?
渐渐发颤的身子不再温暖,渐渐迷失的本心不再明朗,内心正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因素不断的踊跃,踊跃逃离什么的掌控。
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是她,又能是谁呢?
埋头间,心底里,正在呐喊:谁来解救我?救救他们?我不要他们为我复仇了,我宁可我一人和仇人同归于尽!
不要,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琦妹,我来替你复仇!”
耳边,是个温柔的声音,声音充满了阳刚之气。
恰好在她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这,好像是薛谷铭?
她一抬首,俨然看不见任何人,雨很大,分不清了。
恍惚间,她所有的挣扎全部消失了:“住手!
撤,都给我撤退!”
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全然忘记了这滂沱的大雨,忘记了这周遭对于她而言才是最危险的。
当其余人听闻之际,皆是一震。
帮她都是自愿的,她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又替他们担心了?
龙蛟甚至来不及前去护着她,她已被凡洛从箭雨下救出。
“疯了么?要我们帮忙的是你,现在就要撤退了么?”凡洛低声骂她,却很是不忍。
如果不是这样的她,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了。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们停下来了,因为,根本逃不掉了。
他们原本在四周布下机关埋伏,可来的人也是四面八方都有,人数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多上几倍,且不来自同一门派。
仔细想想,筠琦也不是没有料到这一点,鉴于她目前被怀疑的身份,很可能招来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只是商议之时,否决了这个猜测。
“对,撤退!我不能把他们拖累的和我一样,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就像是凡洛一样,为何戴着面具?为了拿下它以后,还能安心的过着太平日子。
凡洛如此,别人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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