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闵氏的声音疾言厉色,看着眼前的女儿再也没有往日的一丝疼爱,“说,你到底知不知错?”
傅东篱跪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有些苍白,贝齿轻咬,腰身跪得笔直,眉眼透着一股执拗坚韧。
“女儿没有错,不知错在何处。”
“到现在你还跟我犟嘴?”
闵氏顿时气得不轻,手中的戒尺举起,朝着傅东篱的后背就打下去,“我让你犟嘴!”
“我们傅家白养你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你就如此歹毒地害她,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傅东篱跪在地上,一动未动,落下的戒尺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她的视线落在床上身着素白里衣,一副病弱面容的少女身上,不由得回想起一个月前。
她与未婚夫七皇子去护国寺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满身血污的傅玉珠,她瞧着可怜,将人救下。
之后傅东篱就将人带回了傅家,对傅玉珠如同姊妹,结果半个月前,傅玉珠的随身玉佩掉在地上,被闵氏看见。
十一年前被抱错的身份才被揭开,傅玉珠才是傅家亲生女儿,而她只是来历不明,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傅东篱得知真相后,羞愧难当,曾主动请辞,但闵氏却舍不得,毕竟是养了十一年的女儿,如何能说放就放。
傅老爷也发话了,傅家不在乎多养一个人。
后来傅玉珠一次次的受伤,闵氏从一开始对她怀疑,质问,到最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往她身上推。
这次就更严重了,傅玉珠失足落水,昏迷三日,彻底让闵氏发怒。
傅东篱这才明白,在身世被揭穿那一刻,所有的温情就已经不存在了。
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假千金,就如同一根利刺扎在傅家众人心里,难以释怀,而且越扎越深。
从礼部尚书府的掌上明珠,成了心机恶毒的冒牌货,曾经对她宠爱的父母双亲,三个哥哥,如今对她弃若敝履。
就连未婚夫七皇子.....
傅东篱闭了闭眼,早在救傅玉珠那日,她就应该察觉到七皇子对傅玉珠的情愫了。
这一切,起因都是一个月前她在护国寺救了傅玉珠。
傅玉珠被她看得有些害怕,瑟缩着身子,“姐…姐姐!”
这道声音一出,闵氏顿时瞪向傅东篱,“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我还在这儿呢,你就吓唬玉珠,你想干什么?”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去跪祠堂,告诉下人,三天三夜不许给她一滴水,一粒米,谁要是敢违逆,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一阵脚步声,不是丫鬟婆子,是刚从外头回来的傅家二公子傅文柏。
三位兄长中,傅家长子在翰林院当学士,三子在书院读书。
唯独傅文柏一个纨绔子弟,不求上进,如今无所事事,刚跟朋友吃完酒回来。
瞧见傅东篱跪在地上,看向闵氏,声音微醺。
“母亲,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问她!”
闵氏打得累了,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听到次子的话,怒气再一次起来。
“前几日,傅东篱竟然把玉珠推进荷花池,要是下人发现得晚些,玉珠就没命了!”
傅东篱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有人相信她,她想辩解,她没有推傅玉珠落水。
“我没……”有
嘭—
傅文柏却连辩驳都机会都不给傅东篱,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了她的心窝,力道大得几乎将傅东篱踢飞。
“你该死!”
“抢了玉珠十一年的人生还不够,你还要杀了她?”
傅东篱猝不及防,一口血喷了出来,琥珀色的双眸就那么看着他,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都说了她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不相信她?
既然不相信她,又为什么把她留在傅家?
傅东篱忍着胸口的疼,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哪怕疼得浑身颤抖,仍笔直跪在闵氏面前。
“既然母亲认定我推傅玉珠落水,那就恳请母亲开祠堂,将我从傅家除名吧,此后我傅东篱与傅家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闵氏,几乎打翻了茶盏。
傅文柏则冷哼一声,“你少在这儿装了,别以为这样,伤害玉珠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我告诉你.....”
“东篱此番所言,句句出自真心,请母亲开宗祠,将我从傅家族谱除名。”
傅东篱眼神清洌而坚定,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在傅玉珠认祖归宗的那天起,她就不该留在傅家!
屋内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此时傅玉珠却忽然咳嗽起来。
“别,别这样姐姐,你不知我那父...养父,他常年酗酒,动不动就打人。”
“当初我那一身伤痕,就是他打的,你不能去找他,他动起手来,你会死的!”
“姐姐,娘你放过姐姐吧,饶了她这一次好不好?”
傅文柏听到这话,顿时心生怜悯和愧疚,对傅东篱更是恼怒。
“让她滚,她这么陷害你,你还替她求什么情?”
而刚刚还有些犹豫的闵氏,听到傅玉珠这话,顿时坚定了心思,认定傅东篱不过就是威胁她而已。
她朝丫鬟喊了声,“去,请老爷立刻归家,开宗祠请族长。”
她倒是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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