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收起实验工具,笑呵呵地向栗氏父子道别。这样的鉴定结果,毛鸿喜根本不服,他请求第二次鉴定。
第二次现场鉴定是由平陆公安局技术中队勘查,结论仍然可想而知。毛鸿喜于是不再相信平陆公安局的任何鉴定了,他要找运城市公安局的技术专家来鉴定。运城市公安处法医安铁喜来了,这位在当地颇有名声的法医来到现场后,为母亲作证铁棍是从房顶上“扫下来”的栗鹏显得特别活跃。他看公安人员忙里忙外在勘查,便干脆急不可待地上房顶表演起来:只见他将铁棍摆成45度斜角靠在墙根下,然后双手攥着笤帚把,做出一副如打高尔夫球的架势,他手中的笤帚对准留有空档的铁棍用劲一扫,铁棍碰着墙壁,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巷道里。栗鹏极其得意地朝安铁喜等现场警察比划着,说:“我妈那天就是这样扫落铁棍,然后正好扎着了屈爱强的。”安铁喜不以为然地过来问他:“你敢肯定?”
“当然敢喽!”栗鹏直着脖子说,“我已经向办案人作此证了!”安铁喜拍拍栗鹏的肩膀,一语双关道:“好。不过你的实验和我们现在的勘查鉴定都不能采信,最终结论还要有待进一步勘查和调查。”3次勘查,都无结论,毛鸿喜觉得快要绝望了。那天他正独自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在后面叫住他:“老毛!”毛鸿喜回头一看,惊诧万分:“哎哟,是安科长呀!”公安处法医安铁喜立即将毛鸿喜拉到一旁,悄悄告诉他:“老毛,今天我是来向你说声对不起的……”
“看你说的,安科长,你能来帮助做鉴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毛鸿喜大小也是个官,场面上的一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认定安铁喜是个正直的公安法医,人家肯定也有难处。果然,安铁喜对他说:“老毛,我虽然没能做出有利证据证明铁棍是被人扔下来致死你妻的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妻子绝对不可能是被扫帚扫下来的铁棍扎死的。我能力有限,你应该找省厅的专家,他们完全有这能力弄清楚!”毛鸿喜眼睛顿时发亮:“谁行?我去请他!”
“你找公安厅技术处的人就行。”“好,我立即就去省城。”毛鸿喜当日下午就动了身。在省公安厅技术处接待他的是副处长阎兴同志。“阎处长,这个鉴定不弄清楚,我毛鸿喜夫妇俩死不瞑目啊!”
“老毛同志,你的情况安科长电话里专门说了。我现在就跟你去平陆,事不宜迟!”毛鸿喜见阎处长如此仗义,激动得眼泪直流。省城的专家又来做现场实验,这无疑在平陆又一次掀起波澜……在栗家发案现场,栗鹏仍然重蹈上一次“成功”老路,给阎处长表演一番,并且自我感觉良好。“有意思!有点意思啊!”阎处长看完栗公子的表演,拍拍他的肩膀,不知是夸他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反正连县里的公安人员和毛鸿喜这一边的都弄不清其真意。在现场折腾几个小时后,省、市、县三级法医原班人马聚集到阎兴身边,想听听省里的专家作权威性的结论。可不料阎处长的话让大家又如掉在云雾之中:“同志们,省里有事,我要向大家告辞了!”在场的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阎处长,你来一次不容易,如果结论一下出不来,你总得给我们提出点高见吧!”“是啊,这个案件平陆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有些骑虎难下、走投无路了!”平陆县政法委的同志更是一脸愁容地乞求道。阎处长直直腰,然后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两句:第一,栗鹏是个捣蛋鬼,他的表演和证词你们千万不可采信;第二……”
正在这时,毛鸿喜来了。阎处长把刚才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实话告诉大家,我这次来平陆,主要任务是想掌握些案情的基本情况,真正的技术勘察鉴定结论要由吴振华同志来做,他才是真正的权威专家!”原来如此!“吴振华是谁?”毛鸿喜悄悄问坐在身边的安铁喜科长。“山西法医界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安铁喜轻声说。
噢——毛鸿喜把“吴振华”的名字记在心里。第二天,毛鸿喜不管阎兴处长返回省城与否,便自己直奔太原。不过,到了省城,最后还是由阎兴处长介绍才见到了已经退休在家的吴振华老先生。“你是毛鸿喜同志?全国林业战线的劳模!张店林场场长兼党支部书记!来来,坐坐!”毛鸿喜见到的吴振华,果然是位面目慈善、满头银发的老专家。当听完毛鸿喜一番恳切的请求之后,吴振华老先生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说:“毛鸿喜同志,你先不要着急。我和省厅技术处同志会在明天下午准时到达运城的,再同安铁喜等同志去平陆。你呢,可以先走一步,在家等我们拿结论。至于结论到底如何,我们只有通过鉴定出了结果才能定。我想告诉毛鸿喜同志你的是:不管鉴定什么结果,我会坚持实事求是的。”“谢谢吴老,我听你的。我只是不服栗鹏说的,他完全在胡说!”毛鸿喜临别时感激地拉着吴振华久久不肯放手,“吴老,你一定得去平陆啊!”“放心,明后天就会到的!”吴振华郑重地点点头。6月2日,平陆县城辛下巷可谓人山人海,省、市、县三级专家共同进行现场勘查实验,这将决定早已在平陆县闹得人人皆知的毛鸿喜妻子被害案的事实真相,所以除了毛、栗两家的亲戚好友与邻居外,所有那些对本案感兴趣的人都闻讯纷纷赶来观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