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毛骨发冷。
刘金莲还在闹,到省城、到北京,找所有她认为需要找到的领导……
终于有一天,省委书记亲自出面将刘金莲等五个在北京挂上大名的“山西上访五大嫂”请到办公室,一一询问她们的申诉请求。
“老刘啊,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听我说一句:既然你们的事我们山西公安、检察方面的专家拿不出令你们信服的结论,那我就去请国内最好的专家来给你们把案子弄明白!老刘你们说这样可以吗?”
“行!有您书记这话,我们这些年吃的苦和流的眼泪算没白费……”刘金莲握着省委书记温暖的手,热泪盈眶。
北京的专家很快来了,据说省里为了请这些顶级专家来给刘金莲女儿死因等案件做复检,花费了好几十万元钱。
仅凭这一点,再说党和政府不为老百姓办事实在没有道理了!
可是,如盼星星、盼月亮般的刘金莲,在接到北京来的专家们给出的女儿死因最终结论意见书时,她的眼泪彻底地干涸了——从调查和尸体检查看,没有证据表明张喜荣不是上吊自缢。
那是一个异常黑暗的长夜,心里装着千言万语、眼眶里盈着江河般泪水的刘金莲又一次来到太平间,一整夜伏在装着女儿尸体的冰柜上,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没有流出一滴泪……
“老刘,你也算是个明白人,为了你的申诉,上上下下这么多年没有少操心,事到如此,你也该死了这份心吧?”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山西省信访局的工作人员将刘金莲从北京接到太原,非常诚恳地对面无表情的她这样说。
刘金莲摇摇头,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说:只要不给我个明白,我上访的心不会死。
唉,我们拿你真的没有办法!省信访局的工作人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之后,似乎真的没有人再管刘金莲的事了。每一次她出现在省城或被从京城接回太原后,便不再有人前去过问和接手她的申诉了。
“我们没法管了!再做一百次也是原先的结论,再说她女儿的尸体已经根本不可能作尸检了。老刘她不服可以理解,但我们办案也得根据事实和科学依据嘛!”省里、市里接手刘金莲申诉的工作人员给不出新的意见,刘金莲的每一次“闹事”结果,只能得到这样的答复。
而与此相应,刘金莲在每一次“闹事”后由于得不到新的答复,又义无反顾地继续她的上访申诉之路,她内心的不服与不屈被超顽强的精神支撑着,又是一年、两年……当刘金莲再次从京城回到家时,已经有了儿子的儿子对她说:“妈,这么多年了,你为姐的事跑断了腿、吃尽了苦,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你就别再跑了好吗?我们是老百姓,即使上天入地,怕也换不得百分之百的心愿。你说是不是?”
“是啊,妈,有时间留在家里跟我们一起过几天安稳日子吧。再说您老的身体也不好……”儿媳也对婆婆这样说。
刘金莲摇摇头,说:妈是老了,该走的地方,该找的人也都找遍了,可妈还是不信,天底下为啥没一个人能把堵在我心里的事给疏通了?为这,妈我还要跑……
这一天,刘金莲准备再次上京城申诉,出门就见大路上站了许多警察,本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上也不再见车辆行驶,行人也极为稀少,除了路边少数空着手的行人外,所有身上带着物品的人全部被警察劝阻在原地不准上路。刘金莲一打听,说是有中央大官到这儿来了。
大官?会是谁?大官来了?太好了!刘金莲下意识地摸了摸她揣在怀里的一叠“状子”,心生一计:千万逮住这机会,直接向中央大领导递状子!
可咋能碰得上中央领导呀?刘金莲左右前后瞅了几眼,到处是戒备森严的警察。“喂,你怎么在这儿?”突然,一位省公安厅干部见到了刘金莲,万分紧张地朝她挥挥手:“快走快走!”
“咋啦?我走路还犯法?”刘金莲佯装生气。
“哎哟,老刘你就走吧,别自己找不自在啊!这儿不是你申诉的地方,快走快走吧!”那公安干部好说歹说地劝刘金莲离公路远一点。
刘金莲心头暗思:看来今天肯定有大领导来了大同。那我更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你公安人员不是看得严嘛!好,看我小百姓有啥办法……
公安人员可以封路封道,但却不能封沟封埂,更何况你大领导来,总不能让老百姓连正常出门走路也不让吧?刘金莲正是利用了这样的空档,佯装若无其事地空着手,行走在警察身后的马路茬子上,并边走边在寻思中央领导会从哪儿出现……
大同……咱大同有什么地方值得领导去的呢?嗯,可能中央领导会到石窟去参观!刘金莲没有学过侦查,更不是间谍出身,但为了查清女儿的死因,今天她却神算得分毫不差。
刘金莲看准从石窟风景区下来的一段必经山路拐弯口,准备等候中央领导的车队途经。前后也就十几分钟时间,突然看见远处一个由七八辆车子组成的车队飞驰而来……快快,中央领导会在第几辆呢?刘金莲站在两位警察身后,看着转眼就要驶过跟前的车队,脑子飞快地想着……第一辆是警车,第二辆一般可能是本地领导坐着的,第三辆?第三辆应该是中央领导坐的……
“嗖——”第一辆警车过去。
“嗖——”第二辆车子又过去。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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