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沈小峰赶紧带人离开园岭村。
山路途中,耿书记找了个空档,将沈小峰引到了前头。
“什么事?”沈小峰问道。
昏暗的天色下,耿书记的表情有些僵硬。
“沈总,您来我们这边到底是来扶贫的还是来采矿的?”
沈小峰顿时愕然,眉头皱起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耿书记一咬牙,沉声道:“沈总,咱们就别打马虎眼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园岭村的确是最穷的地方,你第一站来这里无可厚非,但你却偏偏说要在山里修水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是在打山里煤矿的主意,我肯定不信!”
“山里有煤矿?”沈小峰吃了一惊。
“修水库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起码要找地势低洼的地方对吧,园岭村北边的帽头山里,有个山谷,里面就有煤矿。你们到时候找地形修水库,不就是要找到那里去吗?”耿书记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沈小峰若有所思,那这里还不算穷,起码有矿,园岭村的附近也有不少的矿坑,原来就是开矿导致的,可是这里依旧是那么得穷。
“我不是来采矿的。”沈小峰认真说了一句,再度重复自己的想法:“我是来扶贫的,你们这里任何的矿产,我都不会碰。”
说到这里,沈小峰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之色:“耿书记,园岭村附近开了矿,山里头也有矿,怎么这里还是这么穷,钱都到哪里去了?”
“钱都没有留下来,你最好不要问了。”耿书记忽然叹了口气,皱纹迭起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之色。
“钱去哪里了我不关心,但是我以后要花钱在这个地方,我的钱要是都没了,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算了。”沈小峰眼中露出一抹厉色。
耿书记脸色滞了滞,左右看了看,便拉着沈小峰往更前方走去,走出去了十几步路,他才幽幽开口道:“沈总,我跟您透个底吧,采矿开矿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都是当地的村委私下联系的采矿商,他们一来不懂行情,二来怕上面查,都是偷偷摸摸的干,卖地卖的钱也少,这么多村民,一家一户分个两三万就没了,地里值钱的东西都被矿产老板给带走了。”
沈小峰深深的皱起眉头道:“一家一户分个两三万,按照这里的生活水平,也不应该过成这个样子啊!”
耿书记又是叹了口气:“唉,开矿这不得需要人手啊,很多当地的人都不种地了,全都跑去矿产里,有些锡矿铅矿,能干多久,两三个月下来人就不行了,一批一批的换,病也是一批一批的来,分的钱下来都还不够看病的。好点的村子开发的是煤矿,但是钱下来了又怎样?都是穷惯了的人,拿了钱也每个打算,该花的都花光了,地也荒废了两三年,谁还会再去种地……”
听到耿书记的这些话,沈小峰感觉脑子里头有一根筋在隐隐作痛,让他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穷不可怕啊,怕的是懒。
“我大概清楚了。”沈小峰吐出一口浊气,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沈总,您真的不是来开矿的吗?”耿书记很不放心地再度追问了一句。
沈小峰冷哼了一声:“就让这些矿都烂在地里吧,我根本没兴趣。”
耿书记这才露出一丝喜色:“好啊好啊,只要不开矿就好!”
回到了大兴乡的招待所,大家伙吃过晚饭后,沈小峰让他们自由行动,要么去周围转一转,要么各自小组先休息。
沈小峰把温存安和曹怀德经理叫到了房间里,跟他们说了下耿书记所透露的情况。
温存安面色凝重:“我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村子里其实劳动人口并没有多少,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人,行动都很不方便。”
“沈总,扶贫得有针对性,得能出成绩,我们选了个最坏的地方啊,这里什么都缺,没有劳动力,没有土地,没有资源,太难了,钱花出去,也是事倍功半。”曹德怀一直在摇头。
沈小峰本来心情就很沉重,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更加苦涩,他勉强笑了笑道:“曹经理,既然来了,我就没有走的道理,还是要辛苦你一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温总之前提出的两个方法就很好,我倾向于培养下一代,把学校都盖起来,把老师都集中起来,重点关注下一代,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留下来的人,都是些老人和残疾人,没有劳动力,帮他们已经没法帮了,只能解决下他们的生活问题,让他们安享晚年。孩子们也要尽量支持他们出去,去别的地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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