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十年

第61章 主人责罚(1/2)

  玳婆子依旧事无巨细,好生照料。

  话不多,也不管阿磐是不是细作,这些好似与她都没有什么干系,她一路跟着大军走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照顾阿磐,要把阿磐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哦不,照顾卫姝。

  要把卫姝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因此从不言语讥讽一句,连个冷眼都从来没有。

  趁她醒着的时候,偶尔也会说上几句关于外头的闲话。

  听玳婆子说,一同进殿舞剑的伶人全都就近押到了邶宫大牢,连夜审问,要查出同党来。

  但长平武安二侯是不是已经审完了,谁审的,王父在军中审还是押回大梁由大司寇审,小惠王何时动身启程,列国使臣是不是已经来了,卫姝那两个亲戚呢?是不是也就要到了,婆子却一句也没有说。

  是不曾听说,还是避重就轻不愿说,阿磐不知道,也从来不问。

  爱谁谁吧。

  她都自身难保了,一睁眼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活着,外头的事爱谁谁。

  还听玳婆子说,那刺客的脑袋也已经悬在邶国的城门了,王父的人就在暗处隐着,等待鱼儿上钩。

  鱼儿会上钩吗?

  阿磐不知道。

  恍惚间想到萧延年的字。

  唉,他的字,是“弃之”啊。

  弃之,多凉薄的字眼啊。

  那么一个死去的刺客,千机门的人大抵是不会前来收尸的。

  是,他们没有去城门收尸,但他们潜进了魏营。

  然她还没有想出个什么“争气”的法子来,千机门的黑衣侍者已先一步来了。

  黑衣侍者一来,阿磐就知道自己完了。

  先前在千机门早见过他们四处拿人,拿的都是从千机门出去的人。

  背弃门主的。

  阳奉阴违的。

  生了二心的。

  总之被他们带走的人莫名地就消失了个干净,再也没有见过,也再没有听过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这夜,月黑风高,黑衣侍者进了她的营帐。

  拿了,捆了,装进了麻袋,将她星夜押到了萧延年跟前。

  这春夜漆黑不见一点儿光亮,麻袋里更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黑衣侍者无人说话,只听见急促促的脚步声亟亟地往黑处走。

  似百鬼夜行,似在走黄泉,走得人惶惶惊惧,如坠深渊。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她在麻袋里也不知颠了多久,整个人被颠得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最后进了一座宅子。

  透过麻袋细微的缝隙,能隐约瞧见些昏黄的灯光。

  听见大门开了又关,开开关关的好几次,木纱门也推开又拉,推推拉拉地好几回,人就连同麻袋一起被重重地丢到了地上。

  摔得她眼前发黑,伤口迸裂,麻麻疼疼的好一会儿没了知觉,只觉得肩头热乎乎水汪汪的,似有血淌了下来。

  听见有人说,“主人,人带来了。”

  阿磐知道自己完了,是真的完了。

  孟亚夫有一身好功夫,这一回潜进伶人中刺杀,必是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是做好投死为国的准备了。

  因了近距离刺杀谢玄这样的好时机,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几回。

  然而孟亚夫以义灭身,谢玄却好好地活了下来。

  不说陆商,萧延年可还会容得下她?

  一个不能为主人效命的细作,不需多想,便知道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知道是到了什么人面前,因而人就那么蜷在地上瑟瑟不敢动。

  这室内岑寂,隔着麻袋能闻见隐隐约约的兰草香。

  眼皮跳着,伤处痛着,头皮麻着。

  不多久就有匕首在这麻袋上刺啦一划,划得人心惊肉跳。

  那匕首没有半点儿的小心,就这么直来直去地划开,划透了她的袍袖,连她的小臂都划开了一道口子。

  阿磐一身的冷汗,然咬紧牙关不敢叫一声疼。

  额间,肩头,小臂,已处处是伤,伤处多了,疼得多了,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更疼一些了。

  忽而那破开的麻袋一掀,室内的烛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便是睁不开眼,也依旧一眼瞧见了萧延年。

  萧延年就负手立在身前,居高临下地俯睨了过来。

  那一双眉眼十分冷峻,薄薄的一张唇不苟一丝笑意,沉顿阴郁,不怒自威。

  那是中山君王天生就有的气度。

  “砰”得一声,麻绳一断,一旁有人一刀鞘砸了下来,直直地砸上了她的脊背,砸得她低呼一声,本能地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一旁的人还呵斥,“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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