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从三面城墙上倾泻而下,瓮城内的辽军顿时成了困兽,重甲在近距离攒射下犹如纸糊。
辽将巨盾高呼结阵,却被一支弩箭射穿咽喉,带着满嘴血沫栽倒在尸堆上。
城门处,耶律奚底手中弯刀挑飞两名试图堵门的宋军,铁蹄踏着燃烧的城门碎片冲入瓮城。
“堵住缺口!”杨业大吼一声,“列阵!”
杨家军在他身后将丈八长枪斜插地面,锋利的枪尖组成一道钢铁荆棘。
“杀!”耶律奚底举刀喊道。
身后辽骑踩着同伴的尸体,弯刀砍在宋军的盾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
杨业长枪在辽军中划出银色弧光,每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雨,此刻便如战神一般挡在瓮城城门前。
耶律奚底率领的三次冲锋都被杀退,尸体在内城门处堆起了小山。
“火油!”
杨业再次下令,城头守军将早已准备好的猛火油倾泻而下,黏稠的黑油顺着城门洞的地势流淌,很快就在两军之间形成一道燃烧的屏障。
几个冲得太猛的辽军瞬间变成人形火炬,凄厉的惨叫声在瓮城内回荡。
城门处,由于城门洞内空间狭小,双方士兵几乎是脸贴着脸厮杀,一个被砍断手臂的宋军用牙齿撕咬敌人的喉咙,两人纠缠着倒在血泊中。
宋军堵在城门洞中,一半人朝外,堵住缺口,阻止辽军进城,一半人朝内,阻止瓮城的辽军攻击。
可是仍有源源不断的辽军争先恐后的朝城门洞涌来,血腥味浓郁得让人窒息。
一个宋军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手中的长矛早已折断,现在握着的是一把不知从哪个死人手机捡来的卷刃朴刀。
他的虎口裂开,血顺着刀柄往下淌,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又来了!当心!”身旁同袍嘶哑着喊道。
宋军守兵抬头看去,城门洞外又涌进来一队辽兵重甲,他们的铁甲在火把下泛着寒光,战靴踏在同伴尸体上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突然觉得双腿发软,这已经是第几波了?
..还是第六?
还能...杀完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狠狠掐灭,他想起昨日战死的张都头,现在正躺在城门洞的角落里。
还有昨天还一起说笑的李小三,被辽军的铁蹄踩成了肉泥。
“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全是血腥味,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杨将军守在内城门前的身影若隐若现。
“将军都不怕死,我怕个球!”
他狠狠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握紧朴刀冲了上去,这一刻,什么辽军,什么生死,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眼里只剩下那些冲锋的辽军,还有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刀。
“去你娘的辽狗!”
朴刀重重砍下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能在中原失了三十年的云州城中死,似乎也值了!
“援军到了!”突然,城墙上传来喊来,他抬头朝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辽军正在慌乱地调整阵型,大宋援军的先锋骑兵,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喊声让耶律奚底猛然回头,透过浓烟,他看见整齐的骑兵朝云州奔驰而来。
“撤!”现在不走,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耶律奚底策马朝着城门洞疾驰,身后亲卫精锐紧紧跟上,杨业没有去追,也没有命前方的宋军拦下,而后将他们放出了瓮城。
城外,幸存的辽军正在溃逃,耶律奚底最后望了一眼燃烧的云州城墙,愤恨的回头策马离开。
何继筠一马当先。
他手中长刀斜指苍穹,枪尖上凝结的晨露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身后三千轻骑如雁翅般展开,马匹喷吐的白气在空中凝成一片薄雾。
前三排骑兵平端丈二长枪,后面的骑兵张弓搭箭。
辽军的号角声突然变得急促,骨咄正率领北境军冲入云州城,此时慌忙转身,却见何继筠的铁骑已经冲到了三百步内。
“放箭!”何继筠大喝。
箭雨腾空而起,数以千计的箭矢朝着北境骑兵射去,第一波还未落下,第二波已经离弦。
辽军的阵型瞬间大乱,何继筠亲率两百轻兵,如一把尖刀直插骨咄北境军中。
他长刀所到之处,辽军犹如割麦般倒下,一个辽军试图阻拦,被何继筠一刀挑飞头盔,第二刀直接砍了脑袋。
郭进站在城墙上看何继筠左冲右突,绷紧了多日的脸终于露出笑意来,“哈哈哈,好啊,何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啊!”
何继筠抬头看去,“郭兄别来无恙?何某带了些河东的好儿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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