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顾之忧也”……想都别想,他此生不会娶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他今后的枕边人若不是她,那他宁愿此生不娶,他宁愿这样膈应她。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情绪内敛的人,竟会被阮凝玉逼疯成这样。
谢凌冷风侵入后背,深吸一口气。
夜里的倒春寒,远远没有她给自己的伤还要来得冷。就像被刻进了命里,往后每一个春天,都会带着这蚀骨的冷,一遍遍返潮。
谢凌带着无法平复的情绪,命庆义给他研墨,可在纸上书写了没几个字,他却戛然停下。
屋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
庆义却不敢过问。
谢凌好不容易拉回一丝理智,他如山的身形塌了下去,身影又重新陷入黑夜里。
谢凌的心思想得很深。
若他此刻修了封家书回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她的胆子那么小,心眼又那么多。
谢凌的眸子越来越沉。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马上回京,找她好好清算清算这笔账,可是,他在南京现在不过是小试锋芒,清算土地时时刻刻需要着他,他又如何能抽开身现在就回去?
谢凌现在又恼又悔,悔恨他乘车离京前没有早点发现她那些自作聪明的心思。
如果他早点发现的话……
谢凌站着一动不动,被心口的悔意烧得发疼。
她是知道怎么能让他变崩溃的。
眼见男人将宣纸揉成团,丢进旁边的炭盆里烧了。
眼看着谢凌一张脸黑黑的,庆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小的还继续研墨吗?”
“不必了。”
谢凌扶额,硬邦邦地丢下这一句话,转身便走出了庭院。
庆义不敢追上去。
只知道,男人一夜未眠,翌日却依然精神十足,沉着脸前往衙署办公,脸上也不见疲惫之色。
谢凌初二这日早晨醒来的时候,便见苍山给他端来了厨房做的一碗长寿面。
谢凌这才恍惚地记得,今日原来是自己生辰。
苍山:“知道主子每年生辰都不想大办,今年格外特别,是在异乡过的,但总归要讨个好意头,于是小的便让厨房做了碗长寿面。”
谢凌望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本来他对这些节日并无感觉,就连他前面一个人过春节过元宵节,他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可如今在他的生辰上,阮凝玉却如此伤他。
谢凌要说心里没点儿悲伤的气氛,未免太过假。
为何,偏偏是在他的生辰上知道这个消息。
阮凝玉让他的这个生辰变得与往年都不太一样,也十分的印象深刻,他往后想忘都难。
她太残忍了。
谢凌移开眼,“不用来,端些家常菜上来吧。”
他现在没心情吃什么长寿面。
更不想过什么生辰。
她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
近来衙署里的下属们发现,今日谢大人的眉眼变得冷厉了许多。
以前顶多觉得此人出身名门世家,清冷疏离些,而今儿却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阴寒气息。
而这样的情绪,谢凌持续了好些天。
衙署里也没人敢议论这位麟子凤雏的谢大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他们做事越发小心谨慎了。
就比如前天,有个衙役不小心出了点小差错,平日里平心静气的谢大人却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搞得衙署上下个个都屏气凝神。
连他的上司向鼎臣都发现了他的异样。
眼前这位陪他在雨天里下棋的这位年轻后辈,身上似乎多了几分过去所没有的戾气。
檐外的雨丝斜斜织着,将棋盘上的檀木棋子映得发亮。
向鼎臣落下一子,目露微笑,慢悠悠地道:“谢凌,你近来可是添了些浮躁?”
谢凌顿住,指尖悬着迟迟未落棋子。
向鼎臣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戾气,“发生什么事,可是遇上难处了?说来听听。”
“老夫这把骨头虽钝,倒也能听些烦心事。”
廊下的雨突然密了些,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
谢凌沉默。
片刻后,他垂眼落下一子,落子的声响比平时重了三分,雨声里嗓音清和。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土地清丈进度推得缓慢,那些世家个个狡猾精明,而现在虽然有些手段,局面还是陷入了僵局。汪敛光虽然被朝廷调查,但有太后保着,汪家想必有很多法子将汪敛光弄出来。”
“我不过是想着,若能再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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